兩個人在電話兩端，一個大哭一個小哭，林奇心都提到嗓子眼裡去了，時刻準備著摁響呼救鈴挨訓。

好在路星凝最後還是挺過去了，撐著所有的力氣去哄電話那端的人：「羽昕不哭，姐姐受傷不嚴重，可以照顧……照顧好自己，羽昕要……」

路星凝的呼吸太過急促，喬羽昕哽咽著打斷她的話：「姐姐別說了，羽昕知道了，羽昕會聽話，不讓姐姐擔心。」

路星凝還想說點什麼，但是胸口喘不上來氣兒，只能被迫張開嘴巴，林奇趕緊把氧氣面罩扣臉上：「小路姐，要麼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路星凝頂著眩暈看他，小伙子住了嘴。

那邊喬羽昕也沒有完全不懂事，聽到路星凝需要休息，使勁抽了下鼻子，將自己的難過憋回去，鼓勵地說：「姐姐身體不舒服，要好好休息，羽昕也好好休息，等過兩天小破孩不忙了就帶羽昕過來看姐姐！」

「姐姐不用回答，羽昕再聽一會電話，就去睡覺！」

電話兩端出現短暫的沉默，路星凝戴著面罩，不方便說話，眼淚順眼角兩側緩緩流淌……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傻瓜說了聲：「姐姐晚安」，就自己把電話掛掉了。

掛完電話後，她也沒有哭，乖乖從章向荷懷裡爬起來，拉著老人的手往被窩裡鑽：「羽昕困了，姐姐不在，阿姨陪羽昕睡。」

她知道，阿姨這兩天照顧自己很辛苦，她想讓她休息，順便自己也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去醫院照顧姐姐。

之後，路星凝被轉移到了私人醫院，岑小度給她請了專門的護工，但為了以防萬一，林奇也被安排在了醫院，他性格爽朗，跟路星凝關係又好，白天的時候，會時不時過去陪她解解悶。

喬羽昕這邊，由章向荷負責照顧，不過她真的很懂事，雖然心裡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姐姐的傷勢，也很想念她，但卻十分克制著沒有給路星凝打電話。

因為那晚通話，她聽到了姐姐吃力的呼吸聲，也隱約猜測到，她傷的遠比他們描述的要嚴重。

她不去打擾姐姐，只是儘可能地讓自己變強，一日三餐吃得很按時，時不時會給岑小度打視頻，不直接提去醫院看姐姐的事，絞盡腦汁地關心對方。

「小度，今天工作忙不忙？要勞逸結合，不要太累哦！」

或者就是掐著飯點打，把自己吃空的飯碗儘可能多的呈現在屏幕里，討好的語氣不要太明顯：「小度午飯吃了沒？姐姐吃了菠蘿拌飯，巨好吃，下次回家，讓阿姨給你做！」

岑小度冷著臉，輕「哼」了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一次次地，他哪能聽不出來這傻子拐著十八彎關心自己的真正意圖，只是路星凝身上的醫療器械還沒有完全卸下，得再等個幾天才能帶她去醫院。

喬羽昕腆著一張蒼白的臉，笑著狡辯：「沒有，姐姐真的只是打視頻過來，跟小度分享阿姨做的菠蘿飯很好吃，沒有要炫耀的意思。」

岑小度難得地彎了下唇角，心裡想，醫生說那水貨恢復的還行，再過個一兩天，把這傻子帶過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大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