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憂眼裡划過擔憂，幸好表演只剩下最後一個舞步便可以結束。

黑天鵝與白天鵝面面相對，伸出一隻手緊緊挽著，另一隻手張開向上舉起，圍繞著中心旋轉，黑白交映宛如一對雙生子。

江忘憂趁此機會輕聲問道，「沒事吧？」

蘇溪抿緊唇慢半拍搖搖頭。

江忘憂剛鬆口氣，便感覺腳下如走珠，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視線下瞥，冰鞋下的冰刀搖搖欲落，在高速的旋轉中，冰刀正在往外脫落，江忘憂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緊張吞咽口水，想像不到等待自己的下場將是如何…

輕則表演毀於一旦，重則…或許她會死…，如此一來一定不能連累蘇溪。

江忘憂看著兩人緊緊挽著的胳膊，輕輕撫過她強健有力的小臂，似乎在痛苦的顫抖。

來不及了，江忘憂留戀不舍鬆開了手。

「往後康健，要想我…」

鬆開手以後，旋轉產生強大的離心力，即將脫落的冰刀根本不能支持她控制方向，劇烈摩擦加快冰刀的滑落。

江忘憂想不到這種時候自己腦子裡居然會都是蘇溪，她淺色的瞳孔、禮貌疏遠的笑容，早知道之前就答應她了，好遺憾啊…

明明…明天就能當著全世界向她告白…算了，也不知道她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真讓人發愁啊…

屏幕前的觀眾和節目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當是正常表演，依舊沉浸在舞蹈里。

蘇溪忍著劇痛，想不到自己居然會這麼倒霉。剛剛上場，靈魂受損的副作用便像捲土重來，一瞬間席捲全身，四肢像寒潮流過，一寸寸被冰封，五臟六腑卻像被炙烤。

思維變得遲鈍，僅僅靠著肌肉記憶才支撐她完成接下來的表演。

馬上就要結束了…蘇溪眨眨被汗水覆蓋的眼睛，呼出一口寒氣，感受到手臂間的胳膊似乎再慢慢滑離，江忘憂嗓音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可惜蘇溪混沌的意識，不能思考她在說什麼。

是結束了嗎…？

可是音樂還在進行…怎麼回事？

蘇溪被江忘憂放開，兩人漸行漸遠，滑向未知的結局。

音樂進入尾聲，最後一個音節落下，蘇溪茫然抓緊手，卻空無一物，心悸感襲來，猛然抬頭找尋，只見江忘憂身體僵硬搖搖欲墜，蘇溪感覺她的不對勁。

一顆心仿佛跳到嗓子眼，蘇溪四肢顫抖酸軟。

哪怕如此，蘇溪也拼命向江忘憂滑去。

「砰！」

無力的雙腿終究是到達了極限，蘇溪摔倒在地上，從原地滑出幾米，膝蓋磕在冰面上，滑一道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