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夢瑤的心口一陣劇痛，面上顯露出一絲屈辱的表情，但很快，那點屈辱便被她咽下去了，她面色蒼白地看著衛沉，臉上露出讓人心疼的脆弱和嬌柔，「阿兄，我想修仙，只是想追上你的腳步，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你……」

江盼盼看著那張與自家老媽相差無幾的臉露出這種表情，一時覺得有些辣眼睛，她忍不住道：「喜歡他？還是喜歡致他於死地？」

「那是因為你總是忽略我、無視我……我捧著一顆真心，傾我所有去討好你、去喜歡你，你卻看都不看一眼……我好不容易跟你到了修真界，明明這世上只有我們二人相依為命了，可你的眼裡卻更加沒有我了，你沉迷修煉，時常閉關，你知道嗎？最長的一次，我隔了五十年，才再一次見到你。」巫夢瑤淚如雨下，此時此刻，她的委屈是如此真實，她淚眼婆娑地看著衛沉，眼裡有隱晦又纏綿的愛意，但更多的是委屈、是不甘、是憤恨，「我不能修仙，我就這樣日復一日地等著你，哪怕你偶爾才會看我一眼，可一想到我們共同生活在崑崙仙山，我就滿足了……可你呢？我在你眼裡就跟空氣有什麼區別？連你走了的消息，我都是從衛清霜嘴裡聽到的！你知道那一刻我是什麼感覺？阿兄，你總是這樣，踐踏我的真心……」

她的真心破碎，她的愛意崩塌，她滿腔愛意，只剩了恨和不甘，她知道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他的絕情，她早已見識過。

那一刻，她決定，哪怕傾其所有，她都要修仙，她要變強，她要讓他付出代價！她要將他踩在腳底，讓他只能仰頭看她。

也就是那一夜，天道降臨她的夢境，助她成事。

後來，她真的做到了，她讓各大宗門圍攻他，毀他神魂，抽他魔骨，她只覺得滿腔恨意都得到了平復，他成了飛灰，而她，卻是令人神往、高高在上的崑崙山主。

修真界各大宗門，誰人敢不敬她？

可她沒想到，他竟然能死而復生！他竟然死而復生！

衛沉定定地看了巫夢瑤一眼，笑了，「你的真心，值得我踐踏嗎？」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巫夢瑤刷得白了臉色，她滿眼的不敢置信，滿臉的備受屈辱。

「若不是今日來此，我甚至想不起你這號人。」衛沉繼續戳巫夢瑤的心窩子，「我活了幾千年，向我投懷送抱的女子多如過江之卿，我的時間雖然多，若用來踐踏你們的真心，未免也太浪費了。」

這個時間，不如吃一頓飯，喝一壺酒，哪怕闔眼睡一覺，也不算浪費。

「你……」巫夢瑤臉上的屈辱感越發強了，曾經破碎過的心如今仿佛又碎了一遍，被人徹底無視，比被人踐踏，還要讓她崩潰。

「一個以凡人之軀成為崑崙山主的女人，卻在我面前說真心，不覺得可笑嗎？」衛沉譏誚的目光落在巫夢瑤臉上，清醒又理智，「你若滿腦子情情愛愛，六百年前，便不會有那一場大戰。」

巫夢瑤聽了，剛剛脆弱受傷的表情慢慢收了起來，她露出一個冷笑，「你果真是沒有心的石頭，確實，情情愛愛什麼的，哪裡比得上崑崙山主的無上尊榮呢？」

早在三千年前，她就明白了。

愛情，是最無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