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環眉明顯是愣住了。也便是這麼一愣,手上抱著那少年郎君雙腿的力道也就頓住了,被他尋了機會硬是退了出來。她剛想再度環抱回去,那身後邊的侍從們便手快地將她雙臂反著按到了地面上,逼著她好生在二位主子面前低著頭跪下。
「我,我……」
啪。
環眉的臉蛋上又受了那少女的一巴掌。「你什麼你,得虧三哥哥多長了個心眼兒同阿娘說了,叫我也盯緊你一些,這才沒讓你進了三哥哥的屋子,若不然還真讓你得了逞,到時候你拖著個身子要挾我們,還真就說風是雨了!落珠——」
身後邊上來一個侍女扮相的女郎,瞧著同她主子也是一般大的年歲。「女郎您放心,主母一早便叫了人牙子入了府,就等著您這兒的魚鉤釣上貨來呢。」
環眉這時候才終於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了,拼命高喊著救命,一會兒說著庾家草菅人命一會兒說著自己是庾家三郎的通房,這一幅瘋癲痴狂的模樣,哪裡還會讓人注意到她尚存的一點還算是姣好的容貌。她用力想掙脫庾家下人的束縛,可方才鬧得這一出叫整一個香鴻樓的人都知道了,這就是個一心想飛上枝頭的爛山雞。大姓世家裡邊這種事兒多得很,雖說也沒幾個敢真正在府邸外邊鬧,總歸大伙兒也是見怪不怪了。
何況庾家的事兒,在這一整個潁川也沒人能插得進手:庾家可是皇親國戚,誰人不知當今皇后庾氏,又試問誰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周韻文一個並非是潁川本土人士的都尚且能理清楚這裡邊的關係,更別說這些久居於潁川的人了。
「你喊呀,你叫呀,你看誰來聽你辯駁為你說話呀!」那鵝黃裙袂的少女發了話,叫隨侍們無論如何,拖也要將她拖回庾家。又是叫來了香鴻樓的掌柜,說難為今日大伙兒看了場她們庾家的笑話,擾了清淨,在場眾人的吃食全都由他們付帳,手一伸,一旁的少年郎君便掏了沉甸甸一包銀子出來。
周韻文咂舌。皇親國戚就是闊氣。
可她一偏頭,瞧見那環眉還是不死心,淪為階下囚了還滿口污穢想著詆毀人家的清白,長久不作聲的少年郎終於皺著眉攥了拳,不知從哪兒尋來了塊布塞住了她的嘴,這才重新還給香鴻樓一片安寧。
鬧劇終於是散了個乾淨,可不等周韻文想出如何才能將自己面前這已經完全冷掉了的煎包解決掉時,卻忽得聽見那道女聲自樓上緩緩落到她面前。「喲,這是哪家的嬌嬌女郎自己一個人偷溜出來,身邊連個侍女都不帶?」
周韻文也不作聲,仔細放下來手中的銀筷,又理了理本就沒什麼褶皺的錦緞衣袖,良久才終於開了口。
「是來得倉促了些,原本我也沒想過會來等一個叫連琢的女郎」
她抬頭,庾思瑩笑得像只狐狸。「這不巧了,我在等一個叫綿綿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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