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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鴻遠其實原本也就沒生自家妹子的氣,前頭一幅兇巴巴的模樣也都是裝出來的,他只是好奇得很。本就不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說什麼他今日都要到周韻文跟前問個明白。

哪裡知道這姑娘這麼受人歡迎,一進來便被五女郎給拉走了,到澤霖軒裡頭說話。這堂屋裡都是女眷,他一個外男不方便進去,又怕自己不知道她會什麼時候出來,便乾脆撐在澤霖軒院子外頭的夾廊里踱步。

踱步踱久了無聊得緊,便同身邊一次次端著果盤茶盞路過的侍女侍從們手裡奪了不少吃的。他不甚在意自己的形象,反正他的名聲向來就這樣,紈絝嘛,總得有個紈絝的樣子不是,乾脆就近尋了塊假石頭當靠桌用著。

庾安林聽了他隨侍涅冰的傳話,只覺得好生稀奇。他二位長輩都分別待著客,自己也沒什麼事做,想著便立刻起了身,特意從穿山遊廊經過西廂房穿到抄手遊廊裡頭去,又轉過垂花門,繞了好大一圈去瞧。涅冰跟著他在身後躡著手腳,小心暗示著:「哥兒,咱是在庾府。」

對方點點頭,朝著他噓了一聲:「我知道啊,還用你說嗎?」

涅冰翻了翻眼白道:「您在自己家裡走出了江湖盜賊的模樣,奴婢佩服。」

「哎你……」

「唷,三郎君不在前廳伴著校尉大人說話,跑到這兒來啦?」

他原先低著頭,只看見那人腳上蹬著祥雲暗紋的皮質長靴,視線逐漸往上移,才見那人穿了三白色襠褲,衣角繡了蓮葉戲游魚的圖樣,赤金色軟綾上襦,水紅色的腰封扎地有些鬆散,露出些裡頭白色的中衣。

自開朝以來,男子塗白面是風俗,連皇宮裡的那些身上帶了缺口的也都愛將細細的甜香脂粉敷在臉上,若是出上一身薄汗,時人便戲稱是為香汗。面兒上敷的久了,時間一長,這骨子裡頭也多少融了些香粉氣兒,且不說衣物上沾染是必然的。庾安林瞧著面前這人面上雖白淨細膩同抹了□□,可身上一點兒香粉氣都沒有聞見,只有熏衣服後留下的微淡萱草香氣。

那人笑著扶了扶正頭上將將要跑飛出去的旋螺玉簪,重新抱著臂靠在假山石上:「嗬,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才剛過小滿,受不起這等大禮的。我字瞻繹,直接喚我字便是,不然多生分。」

又道:「我記得聽我阿娘說過,你小我約莫半年,哦對,是六月零一十八天,你喚我瞻繹兄便是了。」

他向來是個直爽的性子,對於以前未見過的人向來喜好稱兄道弟的,這樣容易親近得快,也因此結識了好大一圈人兒,可比他阿耶這個只窩在汝南守日子的悶葫蘆強得多。

人家這話說得多自在啊,於是庾安林這才意識到自己依舊還弓著腰踮著腳,一副要去當賊的模樣,有些尷尬地紅了臉,那是窘的,卻讓一旁的涅冰瞧著實在是沒忍住,哼著從牙縫裡笑出了聲,一點兒都不給自己哥兒留點面子。庾安林皺了皺眉,聽著涅冰的笑聲,不知怎麼的心裡也覺著好笑,可又不敢叫周鴻遠瞧出來,於是只好又生生地憋了回去。

「下邊的傳話上來,請周家郎君去西側院瞧瞧,看客房的擺設是否需要調整些。」

周鴻遠囫圇灌了口茶水,清香氣從杯中溢出來,他咂摸兩下嘴,始終也品不出個什麼名堂來,停頓了一會兒才道:「都行,都行,我不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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