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頓了頓,從她的靨面上緩緩往下移,落在她的肩上。她生得纖細,薄薄一個人兒好像一張紙片,風一吹就能颳走了一樣。
因而他手中的力道微微收緊些,就好像是怕她真的和蒲柳一樣跟著風飄走了。
他輕輕搖搖頭,「我笑起來不好看。」
「怎麼會呢!」韻文有些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笑起來是丑的,她可不信。「你想想開心的事兒,自然便笑了呀!或者是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又是這三個字兒。衛籍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人兒,心裏面窩得更難受了些。
他望著她的眼,似乎有些自嘲道,「算了,你才多大年歲,一個剛及笄的女郎家懂什麼心上人的就在這裡瞎胡說。」
話雖然是這般說著,可他依舊盯著她的眼,妄圖從中讀到些什麼信息來。
韻文覺得他今天實在是太奇怪了,一個人吃醉酒了竟能這般模樣的嗎!可她也不好同他爭辯,畢竟吃醉酒的人脾性最大了,非得爭個你死我活的話,她是招架不住的。
不過她還是照老實回答了。「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過,心上人就是無論他在哪裡,在做什麼,你只要看見他,心裡邊便是安穩的感覺。會覺得歡喜,會覺得難過,就像一種執念。」
她這般想著,也不知如今袁小胖怎麼樣了,是不是又被他阿耶給打得下不來床了,說起來還怪感謝他的。
「是啊,看見她便覺得歡喜啊,目光是離不開她的呀。」
衛籍面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她聽著他這話,分不清他此刻究竟是什麼心態。他忽然湊近她,驚得她慌忙朝後面躲去。趨步緊逼,他越是靠近,她仰頭的姿勢便越是僵硬。她在他的仄迫下一點點兒往身後挪著退去,直到背後觸貼上了一根油木圓柱。
圓柱很寬,她整個人的心思此刻都在面前這個突然靠近的少年郎身上。她沒法回頭去看。
白日裡也沒怎麼出她那一方小屋子,此刻分不清那是廊壁亦或是樓船上面的圓柱。她張了手想往身後試探著拍摸,卻被他輕輕扣住了手腕,溫柔卻也不容拒絕地將她的手重新放回到身前。
他身上帶著輕微的酒氣,她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有些粗。
她微微讓頭偏向一側,不敢直面對上他熱烈的眼神。這是她頭一回離這個少年郎這麼近,近到她甚至能看清他並不太翹但長長的睫毛,像夏日溪畔邊的菖蒲,溫潤也溫柔。眼眸雖是緊盯著她,可睫毛一顫一顫,暴露了他此刻內心也是有些忐忑。
他沒有袁宇那般勾人的桃花眼,卻真真實實道出了話本子裡面劍眉星目的真實樣兒,是英氣俊逸,不粗俗也不嬌柔。
若是拋開此刻的境況,她必然要說上一句,真是好一個俊逸的溫潤少年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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