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芳聽得一幅腦子都要撐得炸開了,卻還是忍著不解小心著道:「因著他毒殺了先帝,所以良心發現,覺著自己這位置來得不乾淨,於是讓了位?」
韻文用手點著她的腦袋,笑著出聲。「他若是真的有良心,如何會去毒殺先帝,在入土前是那朝中獨攬大權的重臣吶!」
「東海王是個極聰明的人兒。都知道盯著那九五之尊,總歸那把椅子是捂不熱的,誰坐上去誰便成了眾矢之的,到頭來也是那最先咽氣的人。如今陛下本沒有參與進那混亂中卻還能坐上皇位,是因為他是被東海王架空了權勢,被操縱的。」
尋芳耳中聽著這話,嚇得連忙撲過來捂住韻文的嘴。「女郎您可甭再繼續說了,朝堂國事也是咱們能夠議論的嗎?」
韻文卻絲毫不在意地將她的手移開來。「都是以往成了定局的事兒,又不可能到退回去將事實改變了的,怕什麼。」
她霎時沉下了面。「日晷輪轉,晝夜交替。指不定這會兒我用了郡主縣主的儀仗,轉頭天一變,我便什麼都不剩了。當年咱們一家子都穩穩噹噹地蝸居在這一方市井之中,沒能見過那傳聞里說的那以烹牛宰人的恐怖世道,如今父親又被琅琊王推了參軍的官職,咱們就算是還想躲避著,恐怕也不能夠了。」
尋芳訝了聲,努力打破了這一方沉重的氣氛。「女郎,這種家國大事,不是咱們此刻需要去細索著想的。咱們如今需要想的呀,——」
她早就瞥見她將那畫卷重新放回了書案上,不顧她面上顯露的抗拒,緊忙又重新塞回到韻文手裡。「是在這一方還算是看著太平的世道日子裡,女郎您如何侍奉夫君。」
看她手裡只是乾乾攥著那畫卷,卻並不再打開來,尋芳揶揄著道:「您可莫說您早便學過了,於是現在便不看了,唬誰呢!您慢慢看,慢慢學,婢子這便退出去,不打擾您用功。」
韻文看著她笑著逃竄的背影,紅著一張臉憤憤著道:「分明就是你不願去聽我說的這檔子事兒了,尋些什麼旁的由頭溜走不好,非得用這個!」
然回應她的卻只有尋芳匆忙著合上門扇時的一聲悶嘭,於是整一個內室又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兒。
那些個站坐規矩、行婚禮儀的,這些日子她都已經是學得差不多了,畢竟雖說是半截宮中的婚儀規矩,到底也沒比原先自己熟知的繁雜上幾分,可就是這床/笫之事,她實在是羞得沒眼去看,還被嬤嬤說教了許久。
可如今這枚燙山芋是丟不得的,她硬著頭皮,想著不過是些露骨的圖樣,看了便看了罷,沒成想一盞茶後,那嬤嬤竟直接立在她的床榻旁,親口同她敘道這床/笫功夫應當迎合與注意些什麼,又是面上情緒又是身上姿勢又是吟聲奧妙的,真是恨不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成婚了。
這邊正繪聲繪色著傳授著畢身的精髓,一偏過頭來卻見韻文惆悵著發著呆,那柄木尺便落在了她的額上。「周女郎可聽進去了多少?」
「聽、聽了,都聽了。」
她的回應磕磕絆絆,那嬤嬤卻也不好說她些什麼。「第一回 ,害羞些也是正常的。一回生二回熟,遲早要踏過這一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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