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 亦是將碗碟放下,疊著手嘆氣,繼而言道:「淮南的情報探子遍布各地, 且消息也都是一等一的准。加封郡公可不是什么小事,大多都是要等到花甲之年才有幸得以戴上這麼道聖旨來。可如今既封王敦丞相, 又封為武昌郡公, 這琅琊王是意欲何為, 我怎麼瞧不明白了?」
一旁許久未出言的衛漪也皺眉疑惑。「庾家的桓夫人尋到我時同我說,琅琊王讓文伯好生在安成郡待著。不讓他去建康, 卻又賜封王敦,甚至還搭上了王導……他們二人以往也沒見著如何深交……」
飯廳中的幾人皆是心事重重,再度齊齊往桌上的菜式張望時卻也都失了胃口。直至繁星月明的夜裡,待到如今接替了王曠那淮南郡守之位的庾安豐匆匆翻身下馬歸家,幾人才重新在廳堂中點了燭台聚起來。
庾安豐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淮南的消息探子定然是將建康城裡頭的古怪事兒早早說與你們聽了吧。」
他見眾人紛紛點頭,目光慢慢落到韻文身上,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箋。「今日天色不早了,你腳上還落著傷沒好全。方才在過來的路上瞧見了尋芳,你先回屋子裡去上藥吧。」
韻文捏著信箋的手輕輕一抖。她自然聽得出這是明目張胆地要將自己趕走,她雖不明白有什麼事兒是不能當著她的面說的,卻頂著一眾人的目光,只好狐疑地起身跨出廳堂的門檻。
她的步子放得很緩,走了許久都還在迴廊當中,可廳堂裡面依然一點兒聲響都沒有,還是在提著燈巡視著宅院的侍女瞧見了緩步不前的韻文時,才慢慢將人帶回了休憩的屋子去。
庾安豐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終於緩了一口氣。「有些事兒還是得仔細瞞著她,光那封信箋裡頭的東西都夠她瞧上一陣的了。」
王靄往他的肩上輕輕捶了一拳。「現在人走了,總不能再賣關子了吧?」
他對上眾人焦躁不安的視線,皺著眉在金絲楠木的桌案上輕敲。「建康城,周家出事兒了。」
整個廳堂裡面瞬間沒了聲響。
衛漪的聲音打著顫。「周家……哪個人?」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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