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瀠：「說什麼？」

顧美嬋：「好吧，反正都這個時候了，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不是我媽生的，是我爸的私生女，是我爸當年喝醉酒犯下的錯」。

顧美嬋把那段故事給藍瀠講了一遍，包括張玉蘭害死她親生母親的事。

藍瀠怔愣了半晌才緩過來，「所以，爺爺讓你跟舅舅離開，是怕奶奶傷害你？」

顧美嬋點頭，「嗯，但是在國外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她真的會傷害我嗎？如果她真的想弄死我，為什麼要等到今天？」

「這麼多年，她有很多機會是可以弄死我的呀，我記得有一年我感冒發燒得了肺炎，醫生說情況很危急，是她守在醫院幾天幾夜陪著我的」。

「不過，她平時也確實是經常對我動輒打罵，好像很討厭我」。

藍瀠握住顧美嬋的手，「其實人類的感情是很複雜的，愛恨交織這個詞語最貼切，也許奶奶對你的感情就是這樣子，又愛又恨的」。

「尤其是她還有精神分裂症，這些年一直在服藥控制病情，我覺得，她恨你母親是肯定的，但是你又是她一手撫養長大的，」

「所以她對你的感情就變得複雜起來，是又愛又恨的」。

顧美嬋沉默了片刻，苦笑了一下，「她現在這個樣子其實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她應該不會記得以前的仇恨了，我呢，就不用擔心她要弄死我了」。

藍瀠：「或許她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不會真的要弄死你」。

顧美嬋微微點了一下頭，看向藍瀠的肚子，「你這一下子懷三個孩子，真的太辛苦了，雲馳剛接了爺爺的工作肯定很忙，你還得照顧我媽，」

「這樣吧，我跟文豪留下來幫你照顧我媽吧，先等你們的孩子平安生下來」。

藍瀠：「那太好了，如果有你們倆幫忙，那我就不用發愁了，謝謝你，姑姑……抱歉，我還是習慣叫你姑姑，叫舅媽感覺怪生分的」。

顧美嬋：「那就叫姑姑吧，我也覺得姑姑聽著更順耳一些，走吧，咱們該去靈堂了」。

兩人起身往靈堂的方向去，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院子裡往靈堂的方向張望。

女人身材高挑纖瘦。

穿著一身黑色套裙，戴著一頂寬邊的大帽子，還戴著黑色大墨鏡，遮住大半張臉。

顧美嬋沒見過這個女人，她好奇地叫對方，「請問，你是來拜祭我爸的嗎？」

女人轉臉看向顧美嬋，很明顯頓了一下，緊接著搖頭，「抱歉，我好像走錯地方了」。

說完，她轉身走了幾步，卻又停下看向顧美嬋，「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今年多少歲了？有沒有結婚？」

顧美嬋擰眉看著女人，「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問我這些問題？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呢？」

女人顯然沒想到顧美嬋會懟她，忙道歉，「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可能是認錯了，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惡意的」。

顧美嬋看著這女人，也不像是壞人，便回道：「今天這場追悼會是為我爸舉行的，我爸叫顧鶴安，我叫顧美嬋，在家裡排行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