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嘴唇微微顫抖著，靜靜看著慕淮書，沒有開口。

「淮書，救救我，顧嶼要殺我，你快救救我……」一旁的林苒看見慕淮書，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喊著，想要竭盡全力抓住慕淮書這根救命稻草。

「你要殺她？」

顧嶼咬咬牙，沉聲道：「她做了太多錯事，她該贖罪！」

「不可以！把她放了……」慕淮書的語氣很平淡，但卻是命令的口吻。

顧嶼靜靜看著慕淮書，沉默不語，也絲毫沒有放走林苒的意思。

「我說，把她放了！」慕淮書緊緊盯著顧嶼，提高了音量，言語裡的堅決更甚幾分。

顧嶼沉默了半晌，才沉聲說道：「放了她！」

屋裡的三個男人聞聲而動，快速給林苒解開手銬，將她帶出了屋子。

慕淮書鬆了口氣，拉起顧嶼的手，語氣很是輕柔：「跟我回家！」

然而顧嶼仿若木雕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靜靜看著慕淮書，那眼神破碎得讓人心疼不已：「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怕？」

慕淮書望著顧嶼，心裡猶如被針扎般刺痛，他伸手輕輕撫摸著顧嶼的臉頰，滿是心疼，柔聲告訴他：「沒有……我沒有覺得你可怕……」」為什麼不讓我殺她？「顧嶼的眼睛漸漸紅了，聲音顫抖著，「我們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被他們生生逼得分開。難道他們不應該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嗎？是他們咎由自取，我沒有做錯！」

顧嶼緊緊閉著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強忍著眼裡的淚水，不讓他落下，那倔強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執拗不肯認錯的小孩。

慕淮書心疼得要命！

「沒錯，你沒有做錯……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慕淮書緊緊擁抱著顧嶼，不停用手溫柔地撫摸他的後背，像哄小孩一樣耐心地哄慰著他。

「那你為什麼要救她？」顧嶼語氣里是不甘的疑惑。

慕淮書放開顧嶼，輕柔地附上他的唇，留下深深的一個吻。

「我不是救她……我是救你。」

慕淮書雙手捧著顧嶼的臉，目光堅定地直視著他的雙眼。

「我曾經也恨過，我知道，仇恨不會讓我們好過一點，它只會一次又一次將我們捲入痛苦的記憶里。」

「顧嶼，我不想你被困在過去，不想你再被過去的痛苦、愧疚折磨。」

「殺了林苒，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用。殺人並不容易，我不希望，多年之後，殺人成了你揮之不去的夢魘。」

「顧嶼，我回來了，現在就在你身邊，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你身邊。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現在只想跟你好好一起生活，所以……你能不能放下過去的仇恨，好好地陪著我，我們一起好好過日子，可以嗎？」

慕淮書一字一句，說得真摯而有力，內心只期盼著能夠驅散顧嶼心底的陰霾，將他從仇恨的深淵裡奮力拉出來。

顧嶼聽著慕淮書的一言一語，漸漸地，他眼眸里波光開始流轉，原本黯淡不甘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澈、明亮起來，他凝視著慕淮書，很久之後，輕輕點了點頭，接著緊緊將慕淮書抱在懷裡，再開口，已經是無盡的溫柔。

「好，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