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牽扯到梅硯,懷王這才瞭然了,他嘆了口氣,緩緩說:「陛下若是知道了當年真相,也就不會對梅氏後人趕盡殺絕了。實不相瞞,梅家遭難,與老臣有關。」
「怎麼說?」
「陛下知道的,先帝對老臣素有疑心,是老臣自己辭了手上的軍務和朝政才得安閒。後來,應當是到了天順五年,徐皇后有孕,上柱國徐玉嶂趁勢而起,總攬朝中要務,已經到了禍亂朝綱的地步,偏偏先帝盡信其人,坐視不理。老太師梅時庸無奈之下登門見了老臣,懇請老臣出山,攬政一二,莫讓朝中要務盡數落在外戚手中。」
宋瀾不知還有這些舊事,眉頭皺了皺,又問:「後來徐玉嶂一家獨大,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看來皇叔並沒有答應梅時庸的請求?」
「不曾。」懷王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是痛惜:「老臣那時也扼腕嘆息過,卻不想梅太師從老臣府上離開的第二日,就被徐玉嶂參了一本。」
懷王神色大慟:「徐玉嶂參他……與老臣意圖謀逆。」
宋瀾聽到這裡,已經是怒火中燒:「總攬朝政的是徐玉嶂,他卻掉頭攀污你們,這豈不是顛倒黑白?」
「誰說不是。」
「父皇盡信了他的狗屁?」
懷王點了點頭:「無論老太師在臣府上說的是如何一番憂國憂民之言,可老太師見老臣是真,先帝便信了徐玉嶂的話,將老太師下了獄,也將老臣押在了府中。」
懷王說這話的時候抬頭看了看廳里的景致,桌椅案幾似乎都有些年頭了,他看了一會兒,喃喃說:「從徐玉璋上奏參老太師,到先帝下令抄斬梅氏一族,前後不過五日,老臣就是在這裡,接了那旨意。」
原是天順五年,勤勤懇懇的老太師梅時庸被一朝下獄,在上柱國徐玉璋的攀誣之下,朝堂之上的一眾朝臣盡數倒戈,紛紛指責梅時庸父子確有不臣之心,先帝盛怒之下不加詳查,當即就將人下了獄。
宋瀾起身,袍袖之下的手抖得厲害:「皇叔也不曾辯駁麼?」
懷王苦笑:「陛下有心打壓朝臣,老臣辯駁何用?」
宋瀾一怔,想起自己父皇那般冷酷無情的作風,登時就沒了言語。
依著懷王所言,梅時庸當時任朝中一品要職,梅成儒也任中書侍郎,其他旁支親屬在朝為官的更是數不勝數。先帝若是真的有心除了梅氏一族,任憑梅時庸和懷王如何辯駁都是沒用的。
累世官卿毀於一旦,也不過源自於帝王的一絲忌憚之心。
懷王見宋瀾想明白了這一點,才又嘆了口氣,「當時老太師被下獄,老臣暗中派人探望過,老太師卻與老臣的人說,陛下提防之心已起,梅家必不可能全身而退,梅氏一族為國為民,到頭來死於君王算計,也算鞠躬盡瘁。他攬下罪責,使老臣撇清了干係,在那罪狀上畫了押。」
不過是十五年前的舊案,宋瀾卻聽得眼眶都紅了:「而後便……株了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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