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硯對此表示贊同和肯定,「你授他郡王爵,又讓延生親自教導他讀書,看得出來費了一些心思,只是,他未必肯領你的情。」
徐清縱活著的時候,宋南曛還能熱情地喚宋瀾一聲「皇兄」,如今卻是見了面就要嗆起來,不知這樣僵持的關係以後還能不能緩和。
宋瀾想的頭疼,提著筷子隨意往嘴裡塞著菜,邊吃邊出神。
好在梅硯眼疾手快,在宋瀾即將把一塊叉燒酥魚填到嘴裡的時候奪下了他的筷子。
宋瀾回過神,在看清了落在自己碗裡的是一塊鮮美白嫩的魚肉後,如臨大敵一般地皺起了眉頭。
梅硯抓起他的手腕,用筷子的另一頭在他的手心敲了兩下,大有在東宮時訓誡太子的意味。
宋瀾吃痛:「呃,少傅……」
梅硯放下筷子,卻不大高興,換句話說是有些後怕。
「一吃便要生疹子,一生疹子便要半個月好不了,長點記性,我可不想再照顧你了。」
宋瀾訕訕,將那碗魚推得又遠了些。
他吃魚過敏,小時候便知道,十幾歲的時候見梅硯吃魚吃的很香,沒忍住便伸筷子嘗了幾口,結果生了紅疹,梅硯足足照顧了半個多月才見好。
宋瀾嘆了口氣,這輩子,自己註定只有剝魚刺的命,而沒有吃到魚的口福了。
——
梅硯原本打算用完膳就回府的,卻敵不過宋瀾軟磨硬泡,又陪著宋瀾喝了兩小壺燒酒,據說是周禾搜羅來的。梅硯的酒量一般,喝完就開始犯困。
宋瀾將他纏得不行,「少傅有些醉了,午睡一會兒吧?睡一會兒再回府。」
梅硯的意識昏昏沉沉,也記不清自己說了什麼,總之最後還是答應陪宋瀾寬了衣裳一起睡午覺。
帳子熏的是鵝梨香,香氣清遠舒緩,味道又淡又雅,並不濃重,午後聞著很合宜。
這兩天事情太多,梅硯本就有些累,才沾床就睡了過去,這會兒已經睡得很熟。
宋瀾喜歡在睡覺的時候把梅硯攬在胸前,梅硯身形很瘦,但畢竟是男子,肩背上的皮|肉寬厚有力,攬在身前,會有很強烈的安全感。
他一垂眸就能看到梅硯纖細的脖頸和精緻的下頜,左側白皙如玉引人遐想,右側卻有一道長疤。
兩年過去,那道疤的顏色已經很淡,平時就算不刻意用衣領去遮掩也看不太出來,但此時宋瀾的眼睛離那道疤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看得實在是太清楚了。
這是宋瀾做過無數次的噩夢。
梅硯自裁的時候他不在場,可每每看到那道疤,他都仿佛能看見當初的梅硯獨自一個人坐在癯仙榭里,外面新皇登基的鞭炮響個不停,裡面梅硯一雙杏眼始終垂著,卻抬袖打翻了旁邊桌案上的一隻白玉花瓶。
碎瓷倏地炸開在地面上,像落了一地的玉蘭花瓣,清脆的響聲被淹沒在了鞭炮的喧鳴里,梅硯伸出一隻玉手,從滿地碎瓷里撿了一片最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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