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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瀾和廖華最先趕過來, 同樣沒有打傘,宋瀾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問:「怎麼會起這麼大的火, 段紙屏呢?」

杭越和沈蔚也都在幫忙救火, 聞聲才回過頭來,杭越見了個禮, 道:「陛下,這火不是無緣無故起的,是被人潑了火油。」

不是無緣無故, 那就是有人蓄意縱火,至於是誰……

沈蔚猜測道:「陛下,南詔世子還在屋裡,應當就是他自己放的火。」

話音剛落下, 梅硯和段弦絲也到了。

天色已經有些昏暗, 油紙傘於火光中顯得纖薄萬分, 宋瀾下意識就去看傘下的人,只見梅硯身上染著水氣, 臉色泛著不正常的蒼白。

宋瀾心中忽然一疼, 少傅身上的血蠱還沒解,段驚覺不能出事。

那雙狠厲的眸子乜過漫天的火光, 帝王之威不顯自露, 宋瀾吩咐廖華與杭越等人:「救火, 務必將這火撲滅。」

眾人也知事態緊急, 不由分說便繼續救火, 段弦絲遣人增派了人手,一直忙到天黑,雨勢漸大,火才漸漸滅了。

彼時梅硯正坐在廊下,臉色白到透明,手裡捧著一盞熱茶,卻似乎沒力氣端起來喝一口。

段弦絲眉眼含憂地看著他,擔切地問:「表兄,你這是怎麼了?」

梅硯壓下心口的疼,抿唇搖了搖頭,再抬眼的時候就看見宋瀾過來了。

宋瀾比誰都急,卻還是先輕柔地伸手抿了抿梅硯的頭髮,滿眼心疼地說:「少傅,火已經止住了。」

梅硯點頭,看著廊外呈瓢潑態勢的雨,撫著心口問:「紙屏呢?」

「在屋裡,火是他自己放的。」宋瀾將梅硯扶起來,「他想見你。」

梅硯自然是要見段紙屏這一面的,有些在風霜雨雪裡釀成的果,註定要在這個雨夜尋得因。

軟禁段驚覺的屋舍已經被燒得一片烏黑,畫棟屋脊卻還沒有倒塌,段驚覺一身白衫纖塵不染,就在窗邊站著,他看著窗外悽厲的雨:「這天永遠都不遂我的願。」

他放一場火,老天就下一場雨,自古水火不相容。

梅硯被宋瀾扶著,在他身後站定,苦笑一聲,「紙屏。」

段驚覺聞聲轉過身來。

闊別數月,段驚覺的樣貌卻一點都沒變,依舊是那副含著南國春色一般的碎雪面容,精緻的柳葉眼帶著些許媚態,薄唇輕抿,皙容淺淡。他含笑看了梅硯與宋瀾一眼,然後把目光放到梅硯身上,舊友重逢一般說:「景懷,說來我還年長你兩歲呢。」

梅硯一怔,便知道段驚覺是知道他的身世了,他垂眸笑笑,不溫不火,「我叫不慣表兄,還是稱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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