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這才放鬆些許,他悶悶地應了聲,「嗯,我知阿扶是頂天立地的女子。」
沈扶笑了下,揉了揉蕭禹的耳垂說道:「我生在深山,長在林間,立於地上,雖還未能頂起天,但我絕不做深宮中的幽怨女子,為一份寵愛工於心計。若日後殿下大權在握,真的要將我幽禁其中,我是斷斷不肯,轉身便走的。無人可束縛我,只有我心甘情願的靠近。」
沈扶這段話是剖白,是警告,也是承諾,蕭禹都懂得。
自從蕭禹認識沈扶的第一天,沈扶便如天上的玄鳥般,是不可能為人所囚的。
他本也知曉,但心中的惡念從未斷過,雖然一直少能說出口,甚至一直壓制,但這兩日因著勐王和無言的話,蕭禹有了巨大的不安。
他的惡念衝出險些傷害沈扶,又被沈扶輕而易舉的壓制。
蕭禹在沈扶肩上蹭了蹭道:「阿扶,抱歉,我……」
除了道歉,蕭禹不知說什麼,除了方才衝動之時傷害到沈扶,實際上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這份心思恐怕還會一直在他心底,只是說不說與沈扶知曉的差別罷了。
「原諒你。」沈扶抱著蕭禹拍了拍他的背。
馬車外面,下人們搬東西的聲音嘈雜,黃昏的日頭衝破窗戶的縫隙落,一縷陽光落在沈扶的臉上,有些刺眼。
呆坐許久,沈扶晃了晃蕭禹,說道:「殿下,我們下去吧。」
「阿扶是朝廷的官,效忠於朝廷,手刃仇人之後,阿扶是要留在朝廷報君為民,以占卜術造福天下的吧?」蕭禹沒頭沒尾地說道:「阿扶若一直為官,日後可在各地開設除了欽天監之外的占卜機構,阿扶親自教出一批官員,使他們學會測算天象,推斷吉凶,卜算將來後分派各地。這般在為國為民之時,彌陽族的占卜秘術也不會失傳。如何?」
沈扶身子微微僵硬,她靜默片刻後道:「不瞞殿下,彌陽如今只有我和高力哥二人,我也曾這般想過,奈何現下並無精力,也無能力。」
沈扶天生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她與天地相連,憂天下之事,哪怕她背負血海深仇,還是會伸出雙手,去解救刀山火海里的人。
「不急。」蕭禹聽見沈扶這般說,壓抑的情緒忽然散去,他坐起身,與沈扶對視,「待日後阿扶報了仇,朝廷沉疴小人除去,我自會擬了章程,去稟報父皇,早早將此事落定。」
沈扶挑挑眉,「殿下這是?」
蕭禹正色說道:「這將會是造福百姓的大事,孤今日在此,先給你下令,此事由你全權主導,欽天監眾人輔佐,需得費心操辦,精心教導他人,其餘事暫時未定,待日後再商討。」
沈扶現下還被蕭禹抱在腿上,這般下令有些滑稽,沈扶想起身領命,卻被蕭禹按住腿道:「不必多禮,你直接應下,晚些去書房將所說記下便是。」
沈扶已經完全不知蕭禹在想什麼了,見蕭禹如此短的時間便做出如此大的決定,她無奈應下:「是,下官領命。」
蕭禹終於笑了,沈扶看出他這個笑是發自內心的,她推了推蕭禹的手臂道:「殿下,我們可以下馬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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