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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哎呦!」衛叔捶著腿踏上高台,封太平擔心地望著他的腿,等他走進閣樓,關上門。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越來越不好使嘍。」衛叔笑著自嘲,坐在席位上,湊到方桌上聞酒香。

封太平說不上話,他走過去,給他倒熱酒喝,暖暖身子。

「之前在冬獵見你兒子,哎呦長得那是一個俊,人又機靈……」

「機靈?你說的我兒子啊?!」

「昂,不然呢?說我兒子啊?」

封太平想不出這個「機靈」怎麼和他那木頭腦袋掛上邊的。

「又健壯,我羨慕啊,現在人老花黃瘦了。」衛叔一進來就夸封長訣夸個不停,忽的想起冬獵的事兒,「哎,你兒子是真的好,不知道為什麼你要故意讓太監給他少算分。那日連李牛那個哈巴狗都敢欺負在他頭上了。我看得那是一個可憐啊。」

可憐?

「不可能,我們封家的兒郎怎會讓這樣一個人欺負在頭上,更別說可憐了。你那是用慈悲心腸看人。」封太平立馬否定,接著解答他的疑惑,「你倒是心大,對他好。我就對他不好,你知道封家今日站在風口浪尖上,他性子高傲浮躁,我若是不打壓他,他哪知道什麼天高地厚!」

「上頭風聲緊,聖上本就多疑,他若是同我年輕時那樣,功高蓋主,心高氣傲,封家才是真正的難保。」

衛叔輕輕嘆口氣,回想當年,封太平少年時,也是年輕氣盛,做事不計後果,鋒芒太盛,終引起猜疑。

「但我覺著,那個時候的你才最自在。」衛叔不忍看見雛鷹折翅、幼虎拔牙,他嗅著甘甜的酒香,「封長訣比你當年還要桀驁不馴,你再打壓也沒辦法,只會拉遠你們父子倆的關係。」

「不打壓也沒法子呀,樹大招風!」封太平也不想,心中泛起苦澀,他端起酒杯大口大口喝,「他只有兩種活法,一是像我一樣,夾起尾巴做人,一輩子在邊疆待著,至少他是自在的,只要他了無牽掛。二是天下太平,皇帝信任他,讓他翱翔一輩子。」

第二種太難做到了,天下哪個皇帝不多疑,除非權力被牢牢掌握在自已手中。

「難啊!」衛叔感嘆一聲,不由得在意起這小子,「對了,哪天見見你兒子,我啊,好久沒見他了,怪想的!」

「你兒子我兒子?!」封太平不滿地抱怨一句,他輕嘆口氣,「不過你也見不著了,他前些日跑去隴西了,說是除夕前回來。」

「他去隴西幹什麼?!」

「說是要替瑛王送信,嗐,哪知道呢。」封太平一開始是不願封長訣去隴西的,匈奴人還在京都,他若是離了京都,匈奴人更好下手,此去危險。

但封長訣下定決心,怕是翻牆都要出去,只能派遣赤膽營幾個精兵暗中保護他。

「這孩子還挺感情用事。」衛叔聽他提起亡故的瑛王,冬獵結束後,聖上舉辦了重大的國喪,哀悼兩位藩王,民間藩王間的話本已經傳開,「你知道嗎,他們還真的信這種,我一去外城,就能聽到酒樓茶館啊,說書人全在講兄弟情深的話本。」

「哈哈,有些人信,也有一部分的人不信……」

「我不信!瑛王殿下怎會被猛獸害死!肯定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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