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泠應下,心中只余冷笑。
傅家的一切以她為中心展開,在她的世界,嘴上說著從未看輕,卻縱容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蔑視、傷害他。
妖又如何?她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他只是個手無寸鐵的人又如何?她不是還是照樣要為他生下孩子?
直到傅堪的名字定下。
取名這事拖了很久,他每每催促,傅嵐卿只說「年幼,不急,這不是有乳名了嗎」。
那一天,謝泠沉默地看著為傅堪慶祝周歲的客人來來往往,眾人禮貌地與他互相問候,之後皆視他為空氣。
唯有傅嵐卿百忙之中無意間瞥到他,隨口招呼了一聲:「站著幹嘛呀?」
她尾音還沒散乾淨,就被人拉著一旁吃酒去了。
被衣袍遮住的手掌無意識地攥緊,手背上的青筋早已暴起。
他一撩衣袍下擺,轉身出了門。
便是那日,起了養蠱的念頭。
他在家裡日日無事可做,隱馬閣的一切事物皆由傅嵐卿打理,他每每想要幫忙,都被以「你不懂的,歇著收錢」就好給搪塞過去。
長久的憋屈之下,他去了趟南海。
美其名曰散心。
雲來鎮靠海而生,那里風調雨順,人人安居樂業,謝泠看眾人臉上洋溢著的幸福只覺得刺眼。
他在龍王廟向南海龍王發了願。
龍王廟破破爛爛,人們過慣了安生日子,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不信這勞什子龍王有著庇護百姓的作用,早就將那龍王廟遺忘。
行將就木的老神仙好不容易再見信徒,激動得差點沒從海里蹦出來。
他本就精通藥理,當時的心腸還沒狠到那地步,雲遊一圈回來,一次海嘯,竟將生靈吞去了大半。
謝泠感到十分快活。
原來柔弱的、無法與更強的力量抗衡的人類並非他一個。
等他回到傅家的時候,傅堪已經三歲。犬類嗅覺本就靈敏,見到他立刻如臨大敵,尖銳的犬牙畢露,隨時準備咬斷他的咽喉。
謝泠心想,養不熟的狗。
即使這狗他沒養過。
傅家眾人雖看不起他,但並不覺得他一個廢物能掀起什麼風浪,畢竟他渾身上下除了那張臉英軍非常以外,實在找不到什麼優點。
長得是真好,畫中仙似的,眉眼溫潤,唇邊永遠帶笑,要不然傅嵐卿也不會發了瘋似的要和他成婚。
傅老爺子自然也不會被氣得中風在床,不過幾月就撒手人寰。
所謂妖獸,在生死大限面前,終究是無法跨過的。
下藥、種蠱的過程十分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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