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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藩之事本就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旦賀瑜想動他們,那些親王們勢必也會望風而動,到時候整個朝廷都會動盪,只有動靜足夠大了,才能讓天子有所忌憚。

事情就這麼轟轟烈烈地鬧了起來,幾位藩王也清楚,清遠候一倒,就會輪到他們,於是各地方的兵馬也開始有了動靜。

直到北地傳來消息,大周四方軍之一,玄武軍遠出國門支援雍國,已近一年未出現在眾人視線里的玄武將軍再次現身,整軍出發,盡顯軍武之力,各地蠢蠢欲動的各藩王兵馬立時被震懾,不敢擅動。

而府里的蘇俏俏,在每日被幾位姐姐追著問的情況下,已經二十來天沒能再睡上裴大人的榻了。

準確來說,那天他很有信心地讓蘇浩把自己的枕頭被子衣物搬過去之後,他在藏鋒院睡了二十來天,裴決卻在偏房睡了二十來天,哪怕蘇俏俏半夜偷偷去爬床,一隻腳還沒爬上去,裴決就醒了。

然後,不管他怎麼鬧,裴決就是堅決不再和他共睡一榻。

蘇岑坐在藏鋒院的凳子上,剛沐浴完,頭髮還是濕的,以往都是蘇浩替他擦,後來這件事就被裴決接了手,果然,不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身影就進來了,拿起干巾替他擦起了頭髮。

蘇岑轉著眼珠,抬頭看著手法越發熟練的裴大人,若說他生氣,可平時倒也沒什麼不一樣的,但唯獨對和他一起睡這事兒,不管他是撒嬌耍賴發脾氣,他就不同意,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可裴決雖是個文官,身手卻不輸他,最後被他抓著衣裳站在榻邊一個時辰,他都能硬是不上榻。

這讓他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蘇岑垂下眼嘆了口氣。

「怎麼了?」

身後傳來裴決的聲音,依舊是溫和的,就和之前一樣。

蘇岑哀怨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一個人睡怕黑。」

身後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蘇浩就守在外面。」

「你也說了那是外面。」蘇岑拿手撐著下巴,感覺到手指溫柔的按到頭皮上,又順著髮絲滑下,替他將頭髮順好。

這個理由一聽就是假的。

「十幾年都是一個人睡的。」

蘇岑頭也沒回地往後倒去,後背靠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他蹭了蹭,剛被順好的頭髮又蹭亂了,然後又被人順好。

「也不全是,也和賀瑜睡過。」蘇岑滿腔的幽怨,沒感覺到頭髮上的手指僵了一下:「還有三日就到冠禮了,太奶奶說讓我這三日就上宮裡住,到時候就在宮裡行冠禮,賀瑜也讓我入宮去住,還說可以再把他的龍榻分我一半,他都及冠了還不立分,我一個男人,老讓我去睡他的榻算怎麼回事?」

裴決越聽越沉默,一直沒有出聲。

蘇岑回頭看他,本來還想再撒嬌兩句的,突然靈光一閃,問道:「明月哥哥,你說,男人對男人之間,能有那種喜歡嗎?」

裴決不知道他怎麼會跳到這個問題上來的,一時沒想好怎麼回答。

蘇岑怕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說道:「我說的喜歡,是那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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