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也不知太皇太后如何就同意了他們的請求,現在想起來,太皇太后連帝王之位都敢讓女子坐上,一個將軍之位,又何懼有之?
更何況她們還有實實在在的軍功,且有這樣一個足以握住她們命脈的把柄。
只是她沒想到,賀瑜竟然沒有做兔死狗烹之事,還將她們的身份公之於眾,公然平反,甚至有意繼續做下去。
見蘇岑仍然低著頭在那裡,一臉的憋屈,蘇之惠嘆了口氣:「俏俏,我……想繼續彈琵琶。」
聽到這話,蘇岑卻是緩緩將頭抬了起來,先是驚訝,然後又有些不可置信地欣喜:「你……你想通了?」
隨即又想到什麼,有些彆扭地嘀咕:「也是因為他嗎?」
蘇之惠聽到了他的嘀咕,輕聲笑了一下,眼神慢慢變得悠遠起來:「不全是。」
當初,她之所以摔了琵琶要習武從軍,其實本身就是帶著憤恨,和自己賭著一口氣,之前被候府,被幾個姐姐保護得很好,她不愛爭鬥,喜愛音律,這樣的環境也讓她無需顧慮其它,自然而然地依賴著他們。
當那件事發生之後,她的精神一度崩潰,自殺過數次,若不是蘇母和娘一直陪著,家裡的人從未因為那件事對她表現過任何的嫌棄,她恐怕撐不下來,後來習武,從軍,也一直被他們無條件地支持。
「其實我剛上戰場,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很害怕,你知道我怎麼克服的嗎?」蘇之惠溫柔地看著蘇岑,聲音輕緩如同她一直纏在腰間那柄軟劍,看似柔軟,實則鋒利無比:「我把每一個人都想像成那個人,我就發現這件事變得無比簡單。」
但這也讓她永遠無法擺脫那個惡夢。
後來,見慣了生死,她慢慢不再去想,慢慢釋懷和接受曾經被自己厭惡的身體,但偶爾午夜夢回,那張臉仍然會提醒她曾經發生的一切,告訴她,她還沒有徹底擺脫。
和吳西河纏綿的那一晚,是她主動的,她想給自己留點念想,想讓自己在回憶起這件事時,不再是看到那樣一張臉。
當這個大男人抱著她嚎啕大哭著要替她報仇的那一刻,她忽然間就覺得,好像……那些曾經她視為毀滅她整個人生的事件,不過是一件已經過去很久的往事。
就當被狗咬了一口,疼過了,留疤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未來的人生還很長,不應該糾纏在這樣一件事上。
從心而活,她還是愛那個醉心音律的蘇之惠。
她非常想念她的琵琶。
蘇岑聽完她的話,眼眶有點濕,他一邊為她高興,但一邊又還是覺得有些憋悶,畢竟以前,四姐姐是最信任他的,可是……
「那你為什麼不先告訴我。」蘇岑癟著嘴,仍然委屈:「我還比賀瑜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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