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思忖幾秒，拎著手機離開了。

「你現在有線索了嗎？」謝嘉年小小聲問。

程臻苦著臉擠出兩個字：「沒有。」

「但是總比被困在這好吧，我們隨機應變。」

謝嘉年輕輕點頭。

程臻趁另外兩個綁匪不注意，小幅度挪了挪身體，在地上摸索了一陣後悄悄握緊手心。

兩分鐘後，刀疤臉去而復返，「警方已經開始搜山了，我們按原定路線撤退。」

程臻和謝嘉年再次被帶上車，黑魆魆的山路伸手不見五指，兩側蜿蜒起伏的山像蟄伏在陰影里的巨獸，飛速從窗外掠過。

程臻蜷縮在後排，目光一動不動地望向前方，她的手腳都被緊緊綁住，嘴巴也被封上黑膠帶。

謝嘉年悄悄握著她的手，沒過一會就生出了黏膩的冷汗。

程臻偷偷摸出剛剛在倉庫里撿的碎玻璃片，握在手心，以一種極其扭曲的方式一點點劃開束縛手腕的繩子。

程臻伸出手指，在謝嘉年的手心裡比劃了兩下，謝嘉年怔了怔，回握了下她的手指。

山路崎嶇濕滑，麵包車在林間跌跌撞撞，顛的所有人苦不堪言。

刀疤臉冷聲呵斥：「會不會開車！」

「老大，」坐在駕駛位的小弟撇了撇嘴，「這山路不好開啊。」

刀疤臉煩躁地抱胸往後一靠，準備閉目養神時，手機震動了兩聲。

他掏出手機，脖子發出咔嚓響聲，微弱的光亮霎那間映亮他兇狠的眼神。

他一點點擰過頭，和程臻在半空中對視了半秒。

不好！

說時遲那時快，程臻掙扎著爬起來，抓著手裡的碎玻璃片一躍而起，往開車的男人身上猛地扎去。

「啊——」方向盤瞬間失控，帶著所有人極速往樹幹上撞去。

謝嘉年趁他們不注意之時，側身過去劈手奪過右邊綁匪的槍。

綁匪的反應顯然比他更快，抓著他的胳膊反手一擰，「咔嚓——」。

謝嘉年頓時感覺半邊胳膊都被卸了，男人一拳一拳落在他的背上，口腔立刻泛起淡淡的血腥味，他頭暈眼花地吐出一口血唾沫，掙扎去撿落在車上的手槍。

學會如何在綁架中逃生基本上是他們這些人必修課，如何使用槍枝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項。

但是眼前一陣陣的發白，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扣動扳機，胡亂朝著前方開了幾槍。

「謝嘉年！」

混亂中程臻把左側車門打開了，握住謝嘉年的手，把他往外猛地一拽：「跳！」

謝嘉年側過臉，猛地發現刀疤臉正舉起手槍對準著程臻。

身體快於動作，謝嘉年往程臻身上撲去，與此同時，子彈穿破空氣，在他的後背擦過，徑直擊碎車窗，碎裂成蜘蛛網狀。

謝嘉年護著程臻的頭，兩人順著山路的斜坡往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