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穆紅裳的精準踩點，以及解幽完美潛入的能力，三人準確避開門口守衛，抵達至高樓內部。

三雙眼睛從地面沒出，四下轉動，看起來有些詭異。

「這是監控死角。」千琉從進入大樓的瞬間，就全方位展開了自己的異能。

戚九夭偏頭，看到他眼睛這一次充斥的數據流光芒，比往日見到的都要濃郁，完全遮蔽住了那對好看的瞳孔。紋路幾乎蔓延到面頰，看起來充滿了非人的機械感。

「現在就這麼大範圍使用，精神能堅持住嗎？」戚九夭問。

「大樓中的電路網絡錯綜複雜，必須時時注意，這也是沈教授把我分到這支隊伍的意思。」

製藥廠的端腦信息總歸要比這裡少些。

手臂一側的皮膚傳來異樣感，好像什麼東西悄無聲息地融入進去。

戚九夭有些驚訝，再一眨眼，光腦中的所有信息全部浮現在面前的虛空，地圖、路線、重點標識、包括話語都可以轉化為屏幕文字交流。

「你可以理解為我通過精神海創立連結，然後建立一個我們三人的作戰埠。」

千琉的解釋聲在耳畔低低響起。

「如果覺得不適應，一定告訴我。」

這種真正信息共享，高效同步指令的戰鬥方式，連解幽都覺得新奇，忍不住給予肯定。

可戚九夭卻難以抑制地陷入一瞬恍惚。

這種模式，讓她不受控地想起來一個'人'。 」

甚至算不上「人」。

只不過是一款和自己、和當今皇帝寶座上的那位，鐵三角一樣並肩作戰多年的人工智慧——隱藏在幕後的「電子幽靈」，「帝國之腦」。

也是她主指揮的交予對象。

從最初相識的簡陋耳麥，到最後全軍統一的特製貼片，她早已習慣和這位「沒有人形」的搭檔通過這種方式一起戰鬥。

猶如機械一樣精密運算，數據分析永遠一絲不苟。

卻偏偏在理性的冷酷以外，保留著幾分肖似人類的溫情。

戚九夭曾不止一次覺得，在戰場以外，面對朋友的時候，它雖然有時刻意掩飾，但思考和表達的方式，真的像極了人類。

她竟然還為此認真思考過人工智慧覺醒的可能。

只不過，很可惜，沒有思考出結果，也沒有問出口，她的這位朋友，在帝國統一的那天，一句話沒留，憑空消失在茫茫的數據網絡中。

「戚九夭，你還好嗎？不舒服？」

千琉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抱歉，我的問題，沒有在開始時測試兼容性就貿然使用。」

戚九夭按住他想要封鎖虛擬埠的手。

「我沒事。」

她指了指還在加班的社畜們，平復呼吸，「員工雖然接觸不到高層機密，但也有信息，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