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想把向熠踩在腳下。要是踩不了,殺掉就好了。
他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時機。
換乘xx站需要花費半個小時時間。徐鵬在第二站上了車,誆騙向熠去了無人的花田。
向日葵已經開始枯萎,放眼望去儘是深綠色的葉片。天空是陰沉的,仿佛要下雨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用來威脅的柴刀砍在了頭上。口袋裡的硬幣滑出,陷入了濕潤的泥里。接下來的事情他們已經記不清了。林兆熙被嚇得魂飛魄散,但徐鵬留了個心眼,記住了拋屍地。他每年都會來看一看。
第一年,硬幣從兩枚變成了四枚。他沒有在意。
第二年,四枚變成了十六枚。他感到困惑,
第三年,十六枚變成了九十六枚。
第四年,七百六十八枚。
第五年他已經不敢再去數地上亮閃閃的硬幣。它們仿佛葵花籽似的,從低垂的花盤裡傾瀉出來,在無人造訪的時候靜悄悄堆在了地上。他看著地上髒兮兮的硬幣只有滿心的絕望。也許從那時起,他已經瘋癲了。
「徐鵬,怎麼在這裡吹風?」班長走過來,也摸了根煙出來。
徐鵬不動聲色,「有點難受。」
「是啊,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警察隨時可能造訪,從他們相處的點滴中找出殺害王璐璐的兇手,他可能是他們這種的任何一人。光是這麼想,班長已經難受得要吐出來了。他拍了拍徐鵬的肩膀:「這裡的風吹得我難受,我先回去了。」
徐鵬點頭。
林兆熙死前迫於無奈給他轉了幾萬塊,足夠他解決燃眉之急,這趟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又恰好除掉了知曉當年向熠去向的王璐璐,簡直一箭雙鵰。
等到路燈也開始熄滅,他把菸頭隨意扔在腳下碾了碾,剛剛抬起腳,就聽到了走動時鞋底叩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
徐鵬毛骨悚然,他轉頭,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這條路是死路。前面是被封鎖起來的。就算有人能意外從小道穿過來,也一定會被他看到。可直到班長離開,徐鵬再也沒有看見第二個人的影子。
如果有人——那麼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徐鵬大喝一聲:「誰?」
無人回應。
「真是活見鬼了。」他罵道,打算快步離開這裡。
然而腳步聲就像戲耍老鼠的貓,在他身後緊緊跟隨。
鞋底大概是很硬的,敲在石面上清脆響亮,無時不刻散發著存在感,似乎在挑釁地提示他回頭。
可他轉身一看,背後空無一人。
難道真是見鬼了?
徐鵬呸了一聲,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悶熱的初夏,連空氣都仿佛被水汽墜得發沉,黏在身上仿佛包了一層看不見的塑料膜。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胸膛里是越發急促的心跳,差點喘不過氣。
側耳傾聽,耳邊只有微風颳過葉片的溫柔聲響,在黑暗中低低的細語繾綣,烘托出夏夜隱秘的浪漫。他無暇欣賞,只是憋住了氣,狠狠責怪自己的大驚小怪。身體已經放鬆了下來,肩膀鬆散垂下。
徐鵬從懷裡掏出了支煙叼在嘴裡。這時候打火機罷了工。他打了好幾下,只冒出了靛藍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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