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是勒索分贓,為什麼要特意買下去其他地方的車票。林兆熙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徐鵬完全有恃無恐,他到底掌握了林兆熙的什麼把柄?
事情越來越毛骨悚然了。老劉在空調房裡憑空出了一身冷汗。
已經理不清這幾起事件里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們是死者, 也可能是兇手。
門外憑空傳來幾聲犬吠。
老劉如夢初醒:「搜證犬來了。」
市里調來的毛茸茸的同事目光堅定,說坐下就絕不甩自己的舌頭汪汪叫。老劉挨個和它們握手,按名字慰問過去:「歡迎新同事,好好加油,晚上給你們加餐。」直到被屬下詭異的目光凝視,他才咳嗽一聲恢復正經樣,「把東西拿過來。」
旁邊人遞過來一碟細軟的灰棕色泥土,放在警犬的鼻子底下供它們辨認味道。泥土是從硬幣的表面刮下來的,仍然潮濕,很可能來自於小鎮的某塊農田。警犬果然不負眾望,在路過向日葵田時對著低垂的花盤狂吠,訓犬員都差點沒拉住它。杜賓一路穿梭,飛快奔跑的四肢靈活矯健,黑漆漆的枝丫中,它筆直地認準了目標,迫不及待地吠叫著。
終於停下了腳步。老劉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然而在見到眼前的那幕時仍然失語了。
在圈出的小塊空地上,硬幣像是金子一樣堆砌在一起。閃亮亮地像是座小小的銀山。磨得嶄新發亮的柴刀就這樣赤裸地躺在旁邊,血跡還是新鮮的,如同洗不乾淨的黴菌一般掛在曬得脫皮的木柄上。
警員用木棍輕輕剝開硬幣的一角。
白色的東西咕嚕嚕滾落。
老劉難得罵了句髒話。
「格他老子的!」
向熠的父母被重新叫到了警局,不是為了再度調查林兆熙的死因,而是通知他們五年前就應該做的事。精神恍惚站在街道上時,他們從未感覺時間流逝得如此之快。
「已經五年了。」母親感嘆地說,「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可以帶他回家了。」父親用力握住妻子的手,「以前他總嫌我們不著家,現在終於有時間好好團聚了。」
他們給他取名叫向熠,希望他熠熠生輝,燦爛如驕陽。可從蹣跚學步的嬰兒到身姿挺拔的少年,她幾乎沒來得及為他操心,她的孩子已經去往了他們無法觸及的彼岸。
都太晚了。
她勉強站直身子,用力攥住丈夫的手。
「去看看她吧。」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他聽懂了。互相攙扶來到花店外,他們停在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花店的店長正靠在桌上小憩。
她看上去很溫柔,也很安靜。
母親目不轉睛地看著,眼裡突然淌出淚水。在那些錯過的時光之中,她的孩子已經學會含蓄地表達自己的愛意,從花剪上窺探到的一角是他繾綣的少年心事。
他該怎麼樣去愛人。他們沒有教導過他,但他自己做得很好,思念像花也像穿過花窗的風,輕輕吹拂到戀人的臉上。
破碎的眼淚似乎閃爍過少年短短的一生。
她不忍地回頭,「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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