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盒子，取出安全錘，卻沒有如青年所言砸窗。

她攥著新到手的裝備，面無表情道：「借過。」

「好吧，好狗不擋道。」青年聳聳肩，無奈道，「壞事干多了想行善，也講究你情我願。」

司機趴在方向盤上，宋言試了試他的鼻息，還有呼吸。

她問道：「還有救嗎？」

系統評估了一下司機的狀態：「還行，沒死透。」

宋言琢磨了下這個「沒死透」的含金量，在心中思考給他腦袋來一錘子，砸醒他的可能性。

系統：「......錘子不是你的兇器，宿主。他昏迷不是因為睡著了，是被黑霧誘捕了。」

宋言：「被黑霧誘捕？」

系統：「黑霧，這是人類研究者給它取的名字。精神系畸變種，可以把人拖入夢中，夢見他恐懼的東西。這東西藏頭露尾，一般會依託更強大的畸變種——也就是它的操縱者生存。它和它的操縱者相互依存，黑霧把食材一個個送進去，然後自己吃一點邊角料。」

系統頓了頓，道：「宿主，你吃過旋轉壽司嗎？食物被放在傳送帶上，隨著滾帶運動，被送到食客餐盤上。」

宋言思索道：「所以我現在是排隊等著被吃的壽司？我和那個男的都是？」

系統沉吟道：「他不是，你是。他其實是......」

系統話說到一半，宋言耳側突然傳來一陣風聲。

是風被割斷的聲音。

宋言下意識低頭。

一縷長發被削下，順著臉側滑落，她頭皮後知後覺般升起尖銳的刺痛。

幾秒後，她聽到重物墜地的聲音。

一隻近一人高的竹節螳螂，通體碧綠，頭部兩側的複眼裝滿了金黃色的瞳孔。

它的身軀被砍成幾截，掉落在車廂里。切面平整、光滑。

它身上那對巨大的鐮刀也被齊根切下，屍體前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他彎腰，擦乾淨鞋上沾染的血液。

是螳螂的血，淡黃色，聞上去像傷口感染的膿液。

青年提著把黑色彎刀，刀身沾染了一點血液，也被他仔細擦乾淨，收入隨身的麻袋。

那刀看起來就很貴，不肯染血卻被隨便丟在麻袋裡，還和兩具屍體相親相愛......宋言一時不知道該先吐槽哪一點。

「再練練吧，小姑娘。」他提起麻袋，跨過屍體，往宋言這邊走，「不是每次出門都能遇到我這樣的好心人的。」

他繞過宋言，按下開門鍵，從車門下去。

系統語氣有點酸：「好運氣，他一刀把黑霧的操控者給解決了，你可以走了。」

「就解決了？」宋言不可思議道，「這麼隨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