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二嬸是過來人,這小郎君說的話,聽聽就算了,哪裡能當真呢。」
眼光忽然瞥到史如意腰間墜的一塊雲紋佩玉,通體潔白,一看便知玉質上乘。吳二嬸頓住了嘴,心頭頗不是滋味:「……這玉也是那小郎君給你的?」
平頭百姓,哪見過這種好東西。
正想拿起來細看,卻見史如意輕輕巧巧地捧了那盆螺螄起身,不著痕跡地避過,微笑著道:「這螺螄尾總算剪好了,我先去後頭燉湯,二嬸你且坐著,回頭我給你端一碗來嘗嘗。」
吳二嬸訕訕地收回手,道:「你先忙,你先忙,我回家看看我那小子去——哎呀,一天到晚也不知到哪野去了。」
從這天過後,上門來想為史如意說媒的人卻瞬間少了許多,想也知道,必定是她和「家鄉小郎君」的故事流傳開了,坊間難有秘密。
不少嬸娘背地裡磕著瓜子,都對她又笑又憐,說史姐兒看著伶俐,實質倒是個傻氣的,守著一句承諾不放,到頭來,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史如意聽了,下意識摩挲著身上的佩玉,輕笑一下,左耳進右耳出。
其實她並不是在等著雲佑,雖是穿越,畢竟是一介凡夫俗子,拼盡全力,能護得身邊之人安穩已算不錯。
即使內心希冀能攀得再高一些,離那人更近一些,但連她自個兒都不能保證的事情,又怎能給人以承諾?正如之前在府里,她也從未向雲佑要過許諾一般,明知是不現實的事情,做做美夢,藏在心中惦念就好。
再過一兩年,太太曾氏也該給雲佑訂親了罷,曾家的表小姐,性子雖刁蠻了些,看著對雲佑也是一往情深……
史如意失笑著搖搖頭,盡人事,聽天命……自始至終,她對這份情誼都坦坦蕩蕩。
忙過酉時,晚來吃粉的客人也差不多散了乾淨,卻有一位「貴客」,專喜歡挑了這個時辰上門來。
手中摺扇搖的風情萬種,一雙細長的眼顧盼含情,香菱正在擦拭著桌椅,回頭一見那人,臉便耷拉的老長:「……柳公子,您又來啦。」
語氣和熱情歡迎半點不沾邊。
那柳逸之的小廝興平不知從哪掏出帕子,把桌椅仔仔細細又擦一遍,回頭諂媚道:「少爺,您坐。」
香菱看自個兒擦過的桌椅被人這般嫌棄,攥著抹布,鼻子裡的氣噴的可響,柳少爺卻仿若未覺,笑眯眯地環顧一圈,問她:「你家店主人呢?」
香菱不情不願地起身,去後頭喚史如意,心裡後悔了一千萬遍:當時就不該給這柳少爺指路到店裡來!如今好了吧,跟狗皮膏藥似的,甩也甩不脫,來者是客,上了門也不能明著趕人,如果不是銀子給的多……
又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史如意教她的那句真言:「跟誰置氣也不能跟銀子置氣。」
轉眼,史如意步伐輕盈地從後門轉出來,菜色上桌,一碟子白灼菜薹,嫩生生的青菜,旁邊鋪上紅椒和蔥切絲,淋了湯汁,吃著鮮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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