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組織者,別摻和。」時願轉眼沒了剛才的盱衡厲色,指腹不在意刮蹭眼角,「更不能打架。」
「怎麼還哭了?」閆昱恆趁勢將人扯入懷中,掌心輕拍她後背,「別哭啊……大不了我揍他一頓。」
時願前額抵住他肩頸,聲音悶在寬厚的胸膛中:「沒哭,我一生氣容易淚失禁。」她雙手緩慢攀上他的腰,「你不能打人。」
「這不是怕你受委屈嘛……本來就是出來散心的,大不了退出不當這破尾驢了。以後你想去哪爬山,我都奉陪。」他軟著語調,討好似蹭蹭她面頰:「何必自找氣受。」
時願已經很久沒和人正兒八經相擁過,亦很久沒有聽見旁人口中的無條件偏袒。
自工作那刻起,她逐漸習慣和喜怒不形於色的成年人打交道。大家每天戴著假笑面具,情緒穩定,遇事冷靜,偶爾因壓力大爆粗口,都不忘朝旁人笑著抱歉;甚至對樓頂的「跳樓戲碼」都能目不斜視,輕飄飄暗諷:「不會跳的。壓力大了,不知道調節情緒。」
大家時刻維持成年人的體面,卻忘記了疏解壓在心底的鬱悶,若不小心被人撞見破防瞬間,還得咬緊牙關,硬生生擠出個微笑。
她難道不知道爭吵毫無意義?她難道不明白跟這種人哪怕沾上一秒都是浪費時間?可當時當下,她壓根不想聽人冷漠提醒:「你情緒上頭了,這一局你輸。」
「怎麼不說話?」閆昱恆雙手抓牢她的肩膀,誇張地擺動腦袋,左看右看。
時願被逗笑,推開他,「真沒哭。」
人的體溫果然是絕佳的治癒良藥。短短兩分鐘後,時願迅速重整旗鼓,回歸隊伍。
老王全程旁觀,擠眉弄眼:「男朋友?」
「算是吧。」
「喲,』算『這個字,意味深長。」老王挑眉訕笑,「還沒過關?」
時願眼珠子溜溜直轉,模稜兩可:「差不多。」
八卦夠了,老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石硯初這人說話直,腦子也轉不過彎。剛他肯定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時願瞬間斂起笑容,「我知道。」
老王見好就收,拍拍她肩膀,「我去前面看看。以後我們不帶這種人玩,拉黑!你別生氣哈。」
「嗯。」
老王完成任務,吭哧吭哧趕回隊頭。他連爬帶跑,累得氣息不穩:「幫你解釋了啊,說你不是責備她。」
「嗯。」
「你自己為什麼不說?」老王擦著汗,別過手拽出邊袋的礦泉水,灌幾口,「害我撞見人家小兩口在那抱著,卿卿我我。」
石硯初目視前方,專注攀登,沒留神踩滑了一腳。他忙撐住登山杖,穩住重心,腦海不停閃回剛才時願氣鼓鼓的面龐,「誰說都一樣。」
他加快腳步,特意甩開大部隊一小段距離。他這會冷靜下來,結合剛在網上搜到的情感知識,總算找到一個符合邏輯、清晰明朗的解釋:人和人若短時間內交流過於頻繁,容易締造出「心動」的假象。只是假象,而非其他。想到這,他渾身舒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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