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但既然話題都聊到這裡,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越矩,探聽大小姐落難的真正原因:「房產怎麼會突然被拍賣呢?」
「啊這個嘛,說來話長。」正在楊舒屹以為薛令感到冒犯而不願意繼續聊這個話題的時候,她語帶嘲諷地說,「我繼承了我媽在公司的股份和婚前房產。老薛……哦,那個男人招呼不打一聲,變賣所有財產跑了,我被法院追加成被執行人,所有帳戶凍結,才知道公司經營失敗,債台高築。」
似是擔心楊舒屹會害怕她承諾的車費打水漂,她信誓旦旦地補充道,「老闆你別害怕,我不是故意當老賴的。而且說好的油費和高速費我還是有的,我朋友怕我撐不下去,特地跑了一趟,自墊腰包把項目款提前結給我了。」
楊舒屹渾身一僵,眼球都差點因為用力過猛而脫眶而出:「什麼?」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之後,她又掩飾性地降低音量,「怎麼會有這種父親?」
薛利升,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怎麼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楊舒屹對薛令美滿家庭的暈輪效應,對薛利升的高度濾鏡,竟然是以這樣意想不到的方式擊破的。怪不得一向樂天積極的薛令這一次會一反常態地萎靡不振,這樣的變動在旁人看來都聳人聽聞,何況是身處於風暴中心的當事人,大起大落堪比從天堂墜入地獄。
她一定被薛利升傷得極深,才會一遍又一遍地聽那首寫親子關係的《一葷一素》,像期盼糖果的孩子一樣,偷偷哀求離世的母親到夢裡抱一抱她。
「呵,是吧?怎麼會有這種父親?」薛令幾近咬牙切齒。
楊舒屹仍是難以置信,很想問當中是不是夾雜著什麼誤會,但她知道這樣的疑問無異於火上澆油。
回憶起那天疑似薛利升的男人一閃而過的笑顏,她手足無措地追問,面色看起來比一旁的當事人還要慌張:「那現在怎麼辦?你要去找他嗎?」
薛令發出一聲輕嗤,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又像是在嘲笑自己悲慘的命運:「那也要找得到才行啊!他的電話關機,我作為直系親屬,拿著身份證明到派出所報失蹤。警察查了監控,說他沒有被侵害的可能,作為精神正常的成年人,是否和家裡人聯繫是他的自由,不予受理人口走失事件。我追到海城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確認他在不在他老家,結果一無所獲,他連在這邊的房子都賣掉了。倒是意外發現小城市房租不高,蠻適合散心的,乾脆住上一段時間。」
她現在這個情況,待在棉市會有不同的朋友上門關心她,擔心她尋死覓活。但她實在不想見朋友,也不想像複讀機一樣,反覆和朋友傾訴她現在的痛苦。還不如出門躲個清淨,總歸傷心的人擁有消失獨處的權利。
楊舒屹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告訴薛令,上周六我好像看見你爸了!
但口唇摩擦張合,最終她還是閉上了嘴巴。她不確定上周看見的那道一晃而過的身影到底是不是薛利升,更沒有辦法向薛令解釋她是如何認識薛利升的。
她要怎麼說?說她久仰她的大名,說她已經認識她近十年,說她認識薛利升十幾年嗎?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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