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發地寒,你又怕冷,去屋內暖一會兒。」
「好。」
陳十一取了紙張,把剪好的梧桐葉粘在紙上,剪成柳葉形,染上墨綠色,在炭爐旁烤乾後,在底部鑽了個洞,墜上了青綠色流蘇,就很好看了。
裴珞疏在剪另外一個,他格外心靈手巧,做得比陳十一還要細緻,是杏黃色流蘇,更加耀眼華貴。
他靜靜地看著陳十一,她正在細緻理著書籤的流蘇。
她最近的話少了許多,大多數沉默寡言。x
「十一。」
他輕聲喚著她。
陳十一抬眸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
他遲疑地問了一聲。
「你,還在為司徒鈺的死耿耿於懷嗎?」
陳十一沉默了好一會兒。
「嗯,有時候晚上會睡不好。」
裴珞疏沉重地嘆了口氣,把陳十一抱在身上,攬著她的腰背。
「十一,這是我和司徒鈺很早就協商好的事。」
陳十一眨了眨眼。
「有多早?」
「你向他坦明身份之後,他私下給我寫的信,誰也不知道,連他夫人也不知曉,那年,我怕你孤獨,還讓他一家人陪你過年,順便把他同意當山長的事告訴你。」
陳十一眼眸認真的看著裴珞疏。
「司徒鈺的死也是你們協商好的?」
裴珞疏下顎盯著陳十一頭頂的髮絲。
「事發突然,誰也不知道他身邊待了幾年的人,是個細作,他進大牢的次日晚,我便問了他要如何,他選擇了死,他認為,他死後,可以為寒門子弟爭取更多的利益,有更多的人覺醒和崛起。」
陳十一忽然大聲說道。
「那你為何又說那樣的話,你見死不救,你知道我有多心寒?」
裴珞疏沉默了半晌,後又掰著陳十一的手指一個又一個的。
「無可奈何,見死不救,總比你認為我心狠手辣要強上許多,我總是不想讓你看見我殘忍嗜血的樣子,我踩著司徒鈺的血,踩著眾多學子的血,才握了半數實權。」
「那你什麼都沒告訴我,哦,是了,事以密成,而且,你總是這樣的性子,做成了才肯與人道說。」
裴珞疏輕聲輕語。
「對不起,十一…」
「你又沒對不起我什麼,無需和我說…」
裴珞疏緊緊擁著陳十一,聲音有點哽咽。
「我總想著快些,再快些,我也不忍你一直在外奔走,一直待在別院裡,想見你一面都難。」
他的臉在她肩上蹭了蹭。
「十一,我好累,借你肩膀靠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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