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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們多次勸說無果,也只能由著他了。

後來,他便如那時期許許多多的無名抗戰英雄一樣,不顧自己的性命,在前線浴火廝殺,直到終見光明,功成身退。

他帶著一身傷,婉拒組織的多種福利優待,默默無聞地回到自己的家鄉,守在師傅和師妹的墳前,終身不娶,只用自己的廚藝,開了一個黑館子,高興時接客做飯,不高興時閉門謝客,哪怕在戰爭中失去了一隻眼,成為了一隻獨眼,如今的他,日子倒也過得輕鬆逍遙。

老吳曾在戰場上跟解堰的父親並肩作戰過,兩個人因為是同一個縣的老鄉,聊起來很投緣,只不過兩人只打了一場戰,解堰父親的隊伍就開拔去南邊支援去了。

再後來解放了,老吳回到了澤化縣,過了許多年才知道,老解成了軍官後,在家中父母的操持下,跟包辦婚姻的婆姨生了三個孩子,小女兒出生沒多久,他就戰死前線,又過了許多年,他的大兒子也死在戰場。

他為此嘆息許久,本來想去探望老解的家人,又怕自己因為戰爭弄殘了的一隻獨眼睛,臉上滿是刀痕,腿還瘸了的模樣,嚇著老解的家人,想了想,就沒去。

當同樣參軍,退伍返鄉,第一次找到他的黑館子,要給家人做好吃的打打牙祭的解堰找到他,老吳看見他跟老解長得七八分像的樣貌,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的種兒。

一老一少,就這麼交集了三年,解堰每回來縣裡都會找老吳做飯吃。

別人在老吳這裡吃飯,全看他心情做菜,沒有點菜一說,還得跟國營飯店一樣,給相應的糧票肉票,價錢還比國營飯店貴一倍。

他的脾氣還很古怪,在他家的院子裡吃飯,不能喝酒,不能大聲喧譁,影響他老人家的心情。

饒是如此,人們還是趨之若鶩,誰叫他做得飯菜是真的很好吃呢。

而解堰不同了,他每次來都要點菜,而且他不給糧票肉票,有時還不給錢,總要借老吳的飯盒盆子端回家裡去,很多時候都忘了還。

老吳也不會多說他一句,每回給他做菜都做得份量十足,時不時就拉著他一起喝自己珍藏的酒,談談當年在戰場殺鬼子的光榮事跡,一老一少,倒成了交談甚歡的忘年之交。

解堰用一個大籃子裝著老吳做好的菜餚,臨走前問:「老吳,今年到我家去過年嗎?你一個老頭子在縣裡過年怪可憐的。」

這是他每年過年之前都會問的一句話。

老吳例行公事地擺手:「不去,你甭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啥嘞,你就想讓我到你家去給你做飯當廚子,你好躲懶,我才不去你家當苦力!不過你要是娶了媳婦,要擺喜酒,來請我給你做廚,我也可以賞你臉。要是你生了娃子擺滿月酒,不用你請我,我自己就來你家做廚討酒喝。」

解堰微微一笑,扔下一句話:「等著吧,會有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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