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兒……不是他……」老漢反覆喃喃著，眼中漸漸恢復了一絲神采。隨即緩緩站起身來，踉蹌著退了幾步，眼中的恐懼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

老漢搖沒理那幾人，轉身離去，步伐依舊有些不穩，佝僂的背影深一腳淺一腳。

好事村民們玩味地目送王老漢的背景，柳葉舒暗地裡把這些人的面孔記住，提醒自己日後小心。

不多時，幾個力氣大的村民在伍作的指揮下，抬著那具屍體離開了荒地。村民們看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了，見沒什麼更進一步的動靜，便逐漸散去，只留下柳家幾人還站在原地。

柳葉舒看著那片剛剛還在開墾的土地，心中五味雜陳。

「姐，你還好吧？」柳葉翎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扶著柳葉舒，手心出的汗把柳葉舒的外衣浸濕了一塊。

柳葉舒擠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我沒事。」

柳父也走了過來，看著兩人，說道：「今天發生了這檔子事，就都先回去吧。」

柳葉舒視線落在那片還未清理乾淨的土地上，亂石雜草依舊橫亘在那裡。

「不能就這麼停下。」柳葉舒低聲說，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每日有每日的事兒，一日歇，日日歇。」說罷，又埋頭去撿亂石。

隨著一塊塊石頭被清理乾淨，土地表面的亂象逐漸被梳理出頭緒，她內心的紊亂也隨著勞動而得到了某種安撫。

【完成今日任務，獎勵50積分！】

柳葉翎本想再勸，但看到柳葉舒專注而堅定的神情，咬咬牙也選擇了加入。

下午回到家，柳母早已準備好了一桌飯菜，但柳小弟似乎沒有什麼胃口，勉強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回屋歇著。

柳葉舒睡前放心不下，去敲弟弟房門，喚了好幾聲，又等了一會兒，才見柳弟開門。

見柳小弟臉紅得有些不正常，她上手摸他額頭，頓感不妙，低聲道：「發熱了。」

「今日天未擦黑，我腦袋便開始發沉，躺在床上，身上發冷，後腦勺抽痛，怎麼也無法安穩下來。」柳弟聲音發悶。

柳葉舒去柳母的門，柳母披著外衣開的。

「你爹去找李管事說換地的事兒，還沒回，我跟你先過去。」

見柳弟病懨懨的樣子，柳母心裡發慌：「怕是被那死人煞氣衝撞了！」

柳葉翎不信這鬼神之說，也沒多話，找來幾塊乾淨麻布浸在涼水裡，擰到不滴水，敷在他額頭、脖子、腋下。

「姐，好冷。」

「娘，你在這看著弟弟，若是這布不涼了，便重新打濕給他敷上。我現下去請郎中。」

柳葉舒把對門鄰居王大娘的門敲開，問村裡有沒有郎中。

「倒是有個赤腳大夫，前陣子隨胡商走了，你要請，得去醫館，現下早關門了。」

次日天剛亮，柳葉舒便趕往鎮上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