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余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他皺了皺眉,將手中的竹簡放下,輕輕揉了揉額角。
「看來餘毒未清啊。」他低聲自語,隨即視線看向一旁的湯藥,已經涼了,他想。
這新上任的管家也不知道看著自己把藥喝了。罷了,他蔫蔫地捧起碗,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
他自小就討厭喝藥,苦澀的藥液順著喉嚨滑入胃裡,幾乎讓他皺緊了全身的肌肉,祁余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柳葉舒進門後,便看見祁余眉毛擰成結,一臉不可說。看了看旁邊的空碗,裡面還殘留著褐色的藥渣,知道這是方才喝完湯藥被苦齁著了。從衣袖裡掏出麥芽糖,恭敬地呈了上去,祁余含在嘴裡,眉頭這才舒展了一些。
「你匆匆忙忙的,是又想起什麼事嗎?」祁余以為還是剛才的事。
柳葉舒將推測一股腦說了出來。
「他之前偷拿我頭髮陷害我,我原以為是因為他為上任私廚不平,認為是我擠走了他師父的位置才想要報復我。現下想來,或許只是想把我弄走,無論是陷害後廚,還是放火燒府,他的目的都是——讓生辰宴無法按期舉辦。」
「走水那日,他來過我的房間,這是他隨身的玉佩。也許……他本來是打算救我的,沒想到我那日並未食用他準備的飯菜,而是將飯菜拿回房間,沒有動筷。」
祁余沉默著聽完,接過柳葉舒遞上的玉佩,漫不經心地撫摸著玉佩上的紋路:「如此說來,這生辰宴更是要辦了。」
柳葉舒眼皮一跳:「 將軍,楊慶若是刺客,必定不會想盡辦法阻礙生辰宴。上次刺殺未遂,對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生辰宴人多眼雜,正是下手的好機會。將軍傷勢未好,還請三思。」
祁余聽著她的話,卻不置可否,依舊沉默不語。他眼眸微垂,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柳葉舒看著祁余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越發忐忑,卻不敢再多說一句。
沉默片刻後,柳葉舒鼓足了勇氣,試探性地問道:「將軍,這刺客……會不會是匈奴的人?」
祁余笑了笑:「倒不像,」說罷,對柳葉舒吩咐道,「這次生辰宴,辦得越大越好,千戶也請來,就當沖喜了。」
祁余不像個喜好鋪張浪費的人,故意這麼做必定有其深意,柳葉舒不再阻攔,道:「籌備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菜單和食材均已備好,宴會的座次安排也已經初步完成,只待將軍過目……」
祁余聽得心不在焉:「這些你安排就好。」言畢,便站起身,轉身準備換衣。
將軍這是要去軍營,柳葉舒心道。看他解下寬袖長袍,換上了另一身日常的便服,她立刻反應過來,將軍應是去軍營議事而非練兵。考慮到祁余尚未身體尚未痊癒不適合騎馬,她吩咐僕役立刻備馬車。
出門前,祁余回頭:「中午不回府,不必做飯。」
柳葉舒聞言微微頷首,應道:「是,將軍。」
目送祁余走遠後,她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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