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跟她相認, 也不敢去牽她遞過去的手,她知道,他在懼怕自己的手再次鎖纏她的脖子。
好說歹說哄不出來他, 只見話療沒用,夏初淺作勢柔弱地小聲嘀咕:「我不敢一個人出去,那些人看起來超級凶的,不像會憐香惜玉的人。」
「可我……」他縮在矮櫃深處,掩藏面龐,啞聲辯駁,「比他們更凶。」
「凶?凶還藏在這裡?」夏初淺貓腰俯身,就像在床底找躲起來的小狗, 卷他衣袖的手指仿佛引小狗出洞的尾巴草, 「你是很能打啦,可我不怕你。」
「因為只有你護著我, 不是嗎?」
他猶豫沉默:「……」
「我餓了。」夏初淺話題一轉。
「……我送你。」發顫僵麻的長腿伸了好幾下才顫巍巍踩地, 柜子低矮, 他蜷著手腳往外挪, 頭髮摩擦櫃頂磨出呲呲靜電。
起身時腳掌刺麻, 他大手急忙扒住櫃門。
夏初淺箭步攙扶, 藉機拉他的手。
粗糲的大手一瞬生寒慌慌往出掙脫,溫柔網黏絲纏繞,他抽她就攥,他躲她就追, 她軟嫩的手指長在他手上。
「我害怕。」夏初淺攥緊,「我害怕他們,不怕你。你牽著我,我就不怕了。」
鬧騰的大手點穴於她的溫言之中, 她仰頭深凝:「能不能再送我回去呢?就像你說的,我一個女生,獨自來這種地方不安全,那我一個人走夜路也不安全。」
「……走吧。」他最終妥協。
他落後夏初淺半步,調小步伐,配合她的節奏,委屈而自餒地辯白:「我……很少這樣。」
「嗯,我相信。」夏初淺嫣然回眸,目觸他脖頸的縷縷抓痕,「你的脖子怎麼了呀?過敏了?」
「嗯。」
「吃過敏藥了嗎?」
「嗯。」
「剛才吃的?」
「嗯。」他應得乖巧。
難怪呢,夏初淺理清了前因後果。
滿地狼藉,常年攢積的泥塵濺上鮮血,朽爛的牆皮染星星點點的紅,紅白對比強烈,有種末途狂歡之感。
拳手們吃痛著艱難起身,琴姐無奈地拿著掃把簸箕掃清啤酒瓶的碎片,以免誤傷人。
昏暗的走廊,突然,一抹纖白身影緩緩走來,步伐輕盈,自帶沉靜氣魄。
柔軟如水,卻又剛毅能穿石。
小手牽著一隻粗礪大手,一米六出頭的嬌小女人,身後跟著一米九幾的戴面具的高大男人。
他乖乖隨在她身後,背脊微弓,腦袋微垂,配合她的步長邁著小小步。
擂台上唯我獨尊的氣場,冷峻疏淡,生人勿進,蛻變成了溫馴乖良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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