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在這裡,末染。」怕筆又掉了,鍾淵攏合秋末染的五指,保證其攥住馬克筆,「你拿好了。你繼續畫,這個筆有水,我們都不打擾你。」
確認筆不脫手了,鍾淵才緩慢地鬆開,他悲哀地看著秋末染再次溶於無人之境,像個沒有思維只有指令的機器人,尋找犄角旮旯的空白處填上雜亂的黑。
「出去吧。」
鍾淵貓腰撿起滾到床底的那隻筆,丟在床頭:「除了筆畫不出水的時候,還有別人近身的時候,他也還算安分,可以放他一個人待一會兒。」
「我不放心。」夏初淺杏眼通紅,「他的手破了,有藥膏嗎?我給他塗。」
「他現在是『醒著』的狀態,你給他塗藥,等於伸臉白白讓他扇你巴掌。」鍾淵擰門把手,不容分說,「等他睡了吧。你不好奇嗎?這些年發生了什麼。」
聞言,夏初淺默默點頭。
「你有權知情,因為你可能是破局的關鍵。」鍾淵推眼鏡,「兩個看護都去吃飯了,我暫時接個班。你要這麼放心不下,就先等他們回來吧。」
*
兩位看護吃過飯回來了,秋末染畫著畫著睡意濃梢,他闔眼的瞬間便一頭栽地板上昏睡了。
幾人合力將他抬上床,夏初淺生怕他纖弱的四肢不甚折斷,衣擺掀起,腰腹袒露,那刀口似橫行霸道的蜈蚣。
洗漱淨身、換衣服、打營養液、塗藥膏等等,這一系列日常活動只能等他熟睡後才辦得成。
他又並非每天都睡得著,有時兩天才睡一覺,最長一次,他醒了四天。
長期不眠不休不單單損害身體,對腦神經也有毀滅性的傷害,於是,鍾淵和看護鬥牛似的想方設法按住秋末染,給他打了一針有助眠成分的鎮靜劑。
雪白被單下,秋末染嶙峋的身形薄薄一片,安睡中,他純和溫良的神色,讓夏初淺撿回了些許當年的相熟,可她依然和冬季海畔的洛城一樣,蕭瑟空涼。
客廳,濃釅的咖啡香氣有幾分鎮定心神的作用,待最後一滴鮮萃咖啡滴入杯中,鍾淵關閉咖啡機,端兩個白瓷杯在沙發落座:「只有美式。」
「謝謝。」夏初淺抿一小口,略帶酸味的苦澀席捲口腔,也比不過內心的苦楚。
「劉管家不在了。」鍾淵沒寒暄,開門見山道。
「嗯,我知道。」杯麵泛起苦海漣漪,夏初淺把杯子擱茶几上,抬眸看鍾淵,「我收到你給的那個盒子後,就去了秋家別墅,我看到了劉叔的遺照……」
唇瓣還殘存咖啡苦香,她抿抿唇,低聲呢喃:「其實,劉叔過世的那一天,小染他來找過我。我當時不知情,還自大地以為他來問我的心意,怪我自以為是。我還說了……一些他那時候一定不想聽的話。」
「如果你知道了呢?」鍾淵一手端咖啡托盤,一手舉杯細抿,睏乏而冷峻。
「知道了……」夏初淺懊悔道,「我一定不催他離開,我一定抱抱他。那天下了一整天雨,我一定請他去家裡避雨,給他煮杯奶茶喝,我答應過他,參加完比賽回來就用牛奶煮茶葉,給他嘗嘗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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