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
可以有這麼富饒的感受。
明白的越多,越認識到不該再插足她的人生,他的不幸是帶有惡性傳染性的致命瘟疫。
——「秋末染,我後悔生了你。」
——「應該把你打掉,或那時就掐死你。」
——「秋末染,你也不配擁有愛情。」
秋許明對他說過的這些重話,他那時聽來,是泄憤、是父親對他或多或少造成母親死亡這一事實的怨恨,他明白得太遲,那也是暗示、是告誡。
甚至是詛咒。
詛咒基因擁有者,把罪惡之手伸向最愛的人。
尤其近一年,他在坐牢和當活體實驗品中選擇了後者。
兩者都獻出自由,那他寧願以命相搏去換取希望,他學會了貪心,想體驗當一回正常人。
可醫學發展至今,仍有許多疑難雜症、頑疾怪病,讓一眾先鋒科學家一籌莫展,而他是其中一個未解之謎。
希望,是海市蜃樓越追越遠的影。
沒錯。
他怎麼才意識到?
他是孽種,父親說得對,他不該活命、不該長大,他就該死於襁褓或直接腹死胎中。
他不該再將苦難和災禍侵染給她了,他的彩虹,他的玫瑰,他不能恩將仇報。
*
「你在夢裡掐了我,所以呢?」
門縫窄窄一道,她看不清他的全貌,察覺到她視線巋然,他還往門後躲,斂眸澀聲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不會再自殘,所以……」
話哽在喉,他半囁半嚅。
「夢是夢,是你內心的投射,並不是現實。」
「但夢也可以是警告,或者預兆……」
「所以你希望我離開?」夏初淺問得毫不馬虎。
要說是。
或是點頭認同。
可雙唇自顧自地緊緊黏著,秋末染勉力撬開唇瓣,只引得下唇一陣微抖,腦袋僵如木頭,他擠壓聲帶愣是擠不出一聲「嗯」,脹得耳內悶疼。
他還是他,做不出違背內心的反應。
僵持了一會兒,天幕已然掛一輪清月,夏初淺拍拍手,喚醒沉睡的廊燈:「我會離開的。」
眨眨眼掩去失望,她側臉枕著手臂。
「……」背脊一僵,秋末染倏然抬眸。
「等你能好好吃飯了我就走,行嗎?」杏眼映出燈光漣漪,她溫聲道,「你體質好,估計用不了太久,一個月?兩個月,唔,最多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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