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清在這裡也待不下去，他不顧身後的吵嚷，逕自走了出來，把門摔上了。

他不知道自已在這裡惱怒後悔什麼。

把寧蘿的資料給他們，是他主動的；想要借孟允的手抓人，是他提議的；想面對面見見她……

可現在人不見了，榮清是前所未有的煩躁。

不過是個利用美色輾轉於男人間的女人罷了！

榮清把寧蘿的長相在腦海里翻來覆去繞了好幾遍，越發揮之不去。

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挽著陸佑天的手，對著他仰著頭的微笑，捧著書坐在沙發上的靜好，以及他們徹夜抵死纏綿……

榮清看著車鏡裡面的自已，那雙眼睛裡，裝的都是什麼啊？他把鏡子砸碎，砰地關上車門走了出來。

這個地方很大，放眼過去都是裝甲車、卡車、戰鬥車，以及遠處一架架直升飛機。

榮清推開門，視線一下子變成白色。

牆是白的，燈光是白的，窗簾是白的。

沿著樓梯往下面，看守的人見是他，沒問什麼就主動開了門。

往裡面走，是很長一條甬道。

甬道連接著另一邊，兩邊都是玻璃，透過玻璃往下面看，可以看到一個個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穿梭在一間間房子中。

有的房間裡，是關押著的喪屍；有的是普通人人，但幾乎沒了人樣；有的是動物，被注射各種藥劑……

而最裡面的房間，是異能者。

如果他進行順利，那麼寧蘿早就和底下那個異能者一樣，血被放掉，腦髓被挖出來，心臟被切成片……

平時看著沒什麼的場面，現在想到寧蘿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榮清不禁停下腳步，捂住了心口，眼前開始模糊了——

那應該是一個夏天，學校里多的是成雙成對的人，他對這些稍縱即逝、看上去鮮活的感情沒有興趣，有那功夫，不如多寫幾個代碼。

世界上哪裡有真正的感情呢？父母雙雙出軌，視他為累贅，要不是他尚算有幾分聰明，連上學的費用都沒有。

大學裡面就是喜歡搞一些沒有實質作用的活動，什麼聯誼、社團。

榮清戴著耳機，走在越發多的人群中，只想快點回到宿舍。

「媽媽，你看我的被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呢！」女孩的聲音溫溫柔柔，炫耀撒嬌的意味卻很明顯。

女人也隨著她說：「也不看看阿蘿是誰的女兒！」

母女倆站在一幅書法作品前面笑。

「他們要移到室內去了，我一會兒還有個會，你今天好好玩兒啊！」女人把女孩拉到一邊，說了就轉身離去了。

待作品被搬走，那女孩沒有跟去，而是從他身邊經過。

榮清駐足在原地，那淡淡的香味，許久都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