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死而復生的諾亞，身體情況不能作為正常諾亞的參考。

可目前也沒有正常的諾亞了。

季塵死而復生，姚遠異化嚴重，最正常的就是躺在醫療艙里的安靈雨，還昏著呢。

嚴憬折騰了很久，把這個星艦里所有醫用設備都翻了個遍，暗自可惜這不是他的醫療星艦。

很明顯，他很想研究諾亞，這大好的機會不能錯過。

礙於普通星艦的設備有限，他盛情邀請回頭再給季塵做一個全面檢查。

安靈雨醒時嚴憬還在看他們的心臟影像。

醫療艙滴了兩聲算作艙內患者甦醒的提示。

透過玻璃防護罩，安靈雨一眼看到了季塵的背影。

靠背影認人很容易出錯，需要對那人格外熟悉。更別提還有衣物對個人特徵的遮蓋，大多時候要加入一點直覺。

不過季塵的背影，她不會認錯。

成為初始諾亞後，安靈雨大多時候都沒有人身自由，她需要待在秘密實驗室配合研究並確保安全。

季塵作為a組參與諾亞計劃的研究員常出入她所在的密室。

除正常的工作外，他會帶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或半真半假的故事，創新與創造是他的長項。

諾亞方舟上的物質有限，但人的思緒無窮。

即便是對於習慣獨處的安靈雨，在那件小實驗室泡著的日子也太難熬了。

因此她總是希望季塵來。

她很少說話，也不會明顯表露出這些。

但從季塵出現到離開，她都會認真地盯著看，爭取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納入眼底記在心裡。

季塵走的時候喜歡在門口回頭望她一眼，那場景就像現在，季塵聽到了醫療艙的提示音。他偏過頭，露出利落的側臉與清澈的眼神。

他的眼神總是帶著些懵懂與活力，即便是在危機四伏的地方也有著慢半拍的稚氣。

有時候安靈雨會很羨慕，那種朝氣蓬勃的生命力。

季塵已經轉身朝她跑了過來。

安靈雨這次沒有盯著他看。她的目光與季塵交錯而過，落在醫療艙的指示燈上。

「滴。」

醫療艙的艙門打開了，季塵探了半個頭進來：「你怎麼樣？」

「很好。」安靈雨的嗓子略有些乾澀。

「要出來嗎？報告上你的數據基本正常。」季塵朝她伸出手。

安靈雨避開他的目光，搭著他的手起身。

離開狹小的艙體，豁然開朗。

她忽然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季塵明明死了，掌心這雙手卻是溫熱的。

面前這個人真的是他嗎？又或者她們真的還活著嗎？

或許她壓根沒有抗下蝶影，嚴憬等人也沒有來得及逃走。姚遠可能在來的路上就出了意外，誰都沒法保證聯盟只啟動一個蝶影。

她的手指微微用力，抓地季塵湊過來看她。

突然有一個毛茸茸的頭湊近，安靈雨下意識推後一步鬆開手，一不小心撞上了身後的醫療艙。

「沒事。」她嗓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