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師尊說起,他是在一座無名山見到的我,很幸運,我從一個一無所有的襁褓嬰兒,做了明霖峰上的第一個弟子。」
「這一生所求,大概就是日日除妖,夜夜安睡而已。」
「只是,即便是天下至道,除妖大宗,也並非人人心善,伏羲地墓里,圍攻海棠門,以強壓落弱,我明知那些暗地裡的共識,卻還是不不睬,大概只是因為知曉自己做不到,所以在逃避。」
「種種行徑,已然當不上一個完完全全的好字,自然也比不上阿朵姑娘天性灑脫。」
「裴姑娘你又則不同,你與我十分不同。想必你有自己的道,既決定了道,又何必再徒來煩勞自己。」
好像、好像……
裴裹兒緊緊盯著徐簾霧的側臉,無論是說話的態度還是語氣,都一模一樣。
跟她每個躺在樹幹上做的夢中一樣,一個看不清臉,但渾身都發光的人與她說話,會護著她,保護她,安慰她,親近她,而不是辱罵她,以一種無言的表情看她。
談及自己的傷心事,說起自己一樣孤獨的身世,披露那些卑劣,都是師兄為她做的。
他真的那麼善良。
「師兄……」
是不是只要她說了,師兄也會相信她沒有騙他。
裴裹兒抓著袖子里的那根木簪,猶豫又激動。
她躊躇了很久,還是緩緩將掌心的木簪捧給他看,眼神里是期冀。
「你問我們見沒見過,這木簪……就是當時你親手贈予我的。」
青木簪……
簪中微弱的氣息尚在,更不提它已足足陪他幾年之久,無論是纂刻的紋路還是木質的細膩,都已瞭然於心。
徐簾霧瞳孔顫抖,覺得不可思議,又有塵埃落定的平定。
原來,他們真的認識。
常藏枕邊之物,如此親密,這簪子,他從沒想過會送人。
可偏偏就是送了。
少女望著人的那雙眸子里,對他毫無遮掩,是全然的信任,回想起短短相識以來的種種接觸,她對他好像總是格外親近,格外重視,格外愛喊他師兄。
「我們是在哪認識?」
「你……又是我的……什麼人?」
最後一問,徐簾霧也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答案,可心口的狂熱的跳動,讓他想知道。
這是一種完全區別於平日的感受。
大概是比知道師弟是自己歡喜之人時,還要更強烈的情感,且截然不同。
她是什麼人?
想到這個問題,裴裹兒的表情變得苦惱,細細的眉毛皺起又放下,足以見得其中躊躇難答。
她只知道師兄是自己什麼人,卻實是不知她於師兄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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