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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最豁達不過的人了,何必糾結於兒女之事。你謝元和若是還愁妻室,那我們這些人就該孤獨終老了。」桓臨之拍了拍謝衍的肩膀,將他手裡的酒杯順勢拿走,又塞了個玉笛給他。

「聽說趙纓的羌笛吹的好,咱們雖然不會那胡人樂器,也斷不能輸陣,讓個鄉巴佬搶了風頭。」桓臨之道。

謝衍聞聽此言,向趙纓看去,果然見他已拿起一個形樣獨特的東西,放在了唇邊。

原來那是羌笛聲……那日在清都觀外聽到的,便是這個聲音了。

「陛下有意將豫章長公主許給趙玄鑒,聽說他以師仇未報拒了。瞧瞧,果然是楊家養出來的,連拒絕人的藉口都一樣。」崔珣也聽說了方才靈徽拒婚的事情,很為謝衍不平。不過是個樣貌略出眾的女郎,配謝衍這樣的家世品貌,怎麼看都是高攀,偏她不識抬舉。

趙纓亦如此。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所仰仗的無非是皇帝的寵信。皇帝有意賜婚,他竟然也拒絕了,莫不是瘋了。

謝衍不喜歡別人那樣說靈徽,摩挲著手中的玉笛,幽幽看向了對面。羌笛聲起時,她果然愣了一下,轉眸望了過來。

她的眸子生的漂亮,濕漉漉的,像是林間倉皇無助的小鹿。

「是我遇到她,太遲了……」嘆息的聲音緩緩盪在空中,哀婉難求的遺憾瀰漫在心口,但若說就此丟開,怎會忍心。

趙纓被人慫恿著,臨風吹起了羌笛。笛聲悠悠而起,卻並不是柔軟靡麗的調子。

眼下江山風雨飄搖,故都洛陽城被付之一炬,胡人陸續越過黃河向南而來,遍地焦土,民不聊生。可是建康的風卻這樣軟,吹得人脊樑都酥了,全然忘了處境的危急和尷尬。

暖風帶著酒意,讓人熏然,但羌笛的聲音那般滄桑,又仿佛瞬間將人帶到了黃沙滿地的北疆。那裡刀兵未休,那裡哀鴻遍野。

連豫章公主都聽愣了,執杯的手頓了頓,眸中一片空茫。

謝衍手中的玉笛按了又按,最終頹然放下。

他看到了靈徽眼中盤旋的淚水,這一瞬間也忽然明白了她一身哀愁的緣由。趙纓懂她的執拗,而自己卻不明白,只一心想要將她拖回萬丈紅塵中。

那日的卦辭,她期待的眸光,她放在他手心的溫柔……

原來她是給過自己機會的,可惜,他明白的有些遲了。長於富貴繁華之地,不解人間疾苦之聲,是他的幸運,也是他和靈徽的隔閡。

「上個月,鮮卑人和匈奴人戰於冀城,鮮卑人大勝,一舉吞併了河北多郡。」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謝衍回頭,只見王愔白衣玉冠,坐姿端嚴,臉上悲喜不辨,仿佛只是為了陳述一個事實。

「陛下去歲剛封了慕容執為冀北王,慕容家口口聲聲稱要世代效忠於大魏。如今私吞多郡,可有上奏朝廷?」面色十分白皙的陸五陸籍,氣惱地說道,全然不再有方才的恬淡散漫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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