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太過明亮,灼灼迫人,讓他不忍心看。
「你將一切都想得太過於簡單,王家如此大的家族,就算王冀被剷除了,王裕尚在,陛下十分倚重她,你也是知道的。何況,就算王家傾覆了,謝家掌權又能如何,左不過又一個王家。」趙纓握住了靈徽的手,引她坐了下來,徐徐說道。
可是她卻不肯坐下,反抓著他的手,執拗的像個孩子:「阿兄,你知道嗎?你現在什麼都不缺,唯一需要的只有勇氣。總是畏縮恐懼有什麼用,阿父的仇是靠忍讓就能了結的嗎?」
趙纓嘆息了一聲,將自己的手從靈徽的桎梏中抽出,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冷淡之色。
這樣的動作,讓靈徽打了個趔趄,好容易站穩身體,面色卻瞬間蒼白如紙。
趙纓本是個嚴肅的長相,唯有在靈徽面前才會露出溫存的一面。可他現在卻只是板著臉,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再無半分熟悉的模樣。
靈徽心口亦是惶然。
「阿兄……」她怯怯地叫了一聲,不安地注視著對方的眼眸,像是一隻伶仃的貓。
趙纓不忍她露出這般表情,終究還是說服著自己和緩了神色和語氣:「你既然知曉我私練水兵,就應該明白晉陽的仇我一日也未曾忘記。但如今朝中情況紛雜,不是你派些探子,動用些小心機就能把握的。你報仇心切,我能解,但若是把自己搭進去,又讓我如何向師父交代。」
說到最後,聲音難免高了些,又引得靈徽淚盈於睫,神色悽惶:「阿兄說我報仇心切,那我想問一句,阿兄又打算用多久,準備怎麼樣徐徐圖之?」
趙纓不再看她的眼睛,沉著聲音道:「陛下如今雖倚重謝家,但到底忌憚著王家,所以此次他留我在京,也是有制衡的考量。如今揚州刺史一職空缺,若是能得京畿之兵,出師北伐才是水到渠成。」
他認為自己足夠坦誠,這些話埋在心底太久太深,本不該為任何人所知。在接到皇帝密旨回京時,他早就將接下來的路計劃的周全,可惜那時候的計劃里,從沒有過靈徽。他所應當的將重擔都壓在自己身上,將她看做一個需要他時時相護的小女郎,可現在就是這個他眼中單純懵懂的女郎,卻出手將一切都攪亂了。
從北地回來的她,讓他無所適從。
「揚州刺史?」她似乎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有了幾分瞭然。皺起的眉,慢慢放下,彎起的唇上卻沒有任何明艷的色彩。「談何容易,據我所知,王家已對此位置勢在必得,長公主也有意促成此事。」
「這便是你接近她的原因?我明明告訴過你,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你離她遠一些,你為什麼不肯聽?」趙纓忍不住又走到靈徽身邊,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忽然想到什麼,忍不住一把捏住了她玲瓏的肩,「你告訴我,那次替她擋刀,是不是你有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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