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纓捂著傷處,臉色蒼白了幾分,卻故作無所謂,只朗聲笑道:「言有信,行有果,女公子是巾幗英雄,絕不會食言的,對吧?」
靈徽卻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斂了調笑的心思,正色道:「我讓人去找傷醫,你先進府躺著,不許擅動。」
趙纓無奈,只能答應。
她執著起來,總顯得嬌蠻,誰敢違拗。
……
趙纓的傷顯然很重,老傷醫雖自詡醫術高明,但處起來仍覺得棘手。舊傷未好,新傷又至,饒是見慣了這些,老傷醫仍不由咋舌。
這樣重的傷,若是偏移到心口一點,人都活不成了。可他非但硬撐到現在,竟然還一聲不吭,面不改色。其意志之堅,非常人可及。
「如何?」靈徽攥著衣角,不覺手心皆是汗意,聽到傷醫舒了口氣,才敢隔著屏風緩聲相問。
傷醫蒼老的聲音傳來:「箭傷崩裂,胸口又被長矛所刺,胳膊上也多了兩道刀傷……唉,先止血吧。若都督這般不愛惜自己,老夫就算是個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既然叫我一聲都督,便知征戰之事乃我職責所在。將軍沙場半死生,原本也是宿命。」趙纓的聲音隔著屏風,略有沙啞。
「唉……」傷醫又嘆了口氣。
「圓月,你若擔心,便進來看看吧,我無礙。」他對靈徽說。
於是靈徽繞過屏風,一進去便看到趙纓靠坐在榻上,長發披散,身軀半裸。
他從未以這樣的形容面對過她,從懂事後,他便一直恪守著君子之道,面對她時嚴裝整服,從無逾禮。
靈徽竟不知,他何時已長成了如今這般偉岸模樣。
忽略那些密布交錯的傷疤,他的身材修長又健壯,一絲多餘的贅肉都沒有,皮膚算不得白皙,但卻肌細膩,骨肉均勻。
靈徽的臉剎那紅透了,腹誹著他的用心不良。
然而對方卻似乎並無此意,面色如常地對傷醫道:「這些天用什麼藥,怎麼換藥,你都交代給女君吧。她最是細心,定會將我照顧的十分妥帖。」
老傷醫顯然不是個通透世情的性子,瞅了瞅靈徽,搖頭道:「這些苦活自然是要交給僕婢們做的,如何能勞動女君去做。」
趙纓的笑容僵了一下,看到靈徽忍俊不禁的模樣,想了想,反駁道:「我身邊從無侍女,軍中那些人粗手笨腳的,哪裡幹得了這樣精細的活計。依我看,女君很合適,我又不是全然動不了,哪裡會讓她太過操勞。」
侍衛純鈞就站在旁邊,不住點頭,幫腔道:「我端個藥,遞個水倒是沒問題,但這些換藥的事情,我還不如結綠……淳于先生,你也真是的,管這麼多做什麼,只要都督的傷好得快,咱們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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