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徽還聽說,匈奴南下占領洛城,逼死先帝後,有人曾建議蕭庭自立稱帝,以為先帝報仇的名義召集天下兵馬。但不知何故,他並未答允,反而今上在王家的支持下渡江南下,繼了帝位。
許多是非糾葛早就說不清楚了,靈徽只知道,現在皇帝已經容不下南陽王了,否則不會給趙纓下密詔,想借匈奴人之手將他困死在宛城。
蕭庭為人,靈徽並不清楚,但他賢名在外,也是不爭的事實。
馬車緩緩在府門外停下時,卻只見蕭庭早就親自等在門外,絳衣高冠,容貌清俊,斂著眉目,笑得溫雅端方。
趙纓下車與他見禮,被他一手扶住,只道:「玄鑒何須如此,你我兄弟一般,哪裡需要這些俗禮。」
又見謝衍下馬而來,便笑道:「元和這些日子清減了,莫不是四處奔波太過辛苦。依我說,找幾個妥當之人替你去,再帶些東西慰問,百姓自然也能明白咱們的心意。」
總有人能將話說得周全又漂亮,蕭庭顯然有這樣的能力。
靈徽低頭莞爾,正欲跟隨趙纓進門,卻見南陽王妃已走到了她面前,聲音溫柔,人卻依舊淡淡的:「女君一路辛苦,且隨妾身入內吧。」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靈徽卻對這個南陽王妃很有好感。
都說她雖是琅琊王氏,卻不過旁支小宗,破落門戶,但她不卑不亢,禮節周到。人雖然冷冷的,待誰都不大熱絡,可勝在表里如一,不善矯飾。
靈徽不清楚她究竟對堂妹的心思知道多少,也不明白蕭庭在此事中究竟是何態度,所以對於南陽王妃又多了一層同情。
「圓月,切莫貪杯,不然又要喊頭疼了。」趙纓殷殷囑咐著,又忍不住用手將她的碎發別在了耳後。
靈徽羞赧,垂下頭跟隨南陽王妃離開。剛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見趙纓仍站在原地,眼神依依。目光相撞,趙纓彎起唇角,笑得溫柔。
這一幕落到蕭庭眼中,就多了幾分玩味與好奇。他的視線逡巡在謝衍和趙纓之間,看著他們截然不同的表情和有些詭異的氣氛,心裡一片瞭然。
「誰都知道你與宜城君情分非比尋常,但到底要顧忌著人家未婚夫婿的感受。也虧元和豁達,要是我定會吃醋的。」蕭庭揶揄道,笑意更深了些。
謝衍臉色不大好看,但君子端方,不願說任何讓靈徽為難的話,於是沉默著徑直走了進去,沒有接話。
趙纓神色如常,坦蕩承認:「元和與宜城君的婚事,不過是京中流言,從無憑據。當初太尉親口將她託付於我,我因為不明白她的心意,不敢讓她為難。如今既然知道彼此兩情相悅,便不會放手。我與她婚期將近,雖不準備大操大辦,但若是殿下肯賞臉前來,趙某定會覺得榮耀萬分。」
蕭庭故作訝然:「如此……陛下可知?我可記得當初是陛下金口玉言……玄鑒,你可莫要犯糊塗。」
「陛下對我不滿,也不在這一件事上。」趙纓苦笑。
他聲音雖低,但到底還是把蕭庭嚇了一跳,忙道:「慎言,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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