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楨的手緩緩落在靈徽的小腹上,粗糲的大手儘可能保持著溫柔,一點點撫摸著,臉上帶著一絲苦楚和無奈。
「是趙纓的吧?」他自問自答,「不然你也不會這樣珍愛他。」
靈徽被觸的有些恐懼,又瑟瑟向後退,卻被他制止。他緩緩蹲下,圈住她,將耳朵輕輕貼了上去:「我不會傷害他,你放心,這是天意,就當是我的澈兒又回來了。」
「澈兒?」
「對,他叫澈兒,我當初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名字的。明月皎然,表里澄澈,你可喜歡?可惜……」
可惜沒有等到他出生,就被他的阿母用一柄匕首否定了他存活的意義。
靈徽怔住,幾行清淚蜿蜒而落,為那個可憐的孩子,為當年無可奈何的自己,也為他們混合著愛與恨的過去。
「澈兒都回來了,你仍然還不肯回來嗎?」他殷殷地問,哪裡像個不講的霸主,分明是個求而不得的孩子。
靈徽對於過去的事情,總有種冷酷的殘忍,哪怕心中再多糾葛,也總會給出冰冷的決斷。
「君侯當知,此子與你毫無關係。」慕容楨去歲新封了樂陵侯,靈徽也曾聽說,這般稱呼不過是不想與他有再多糾葛「當初你我雖然開始的不堪,但我亦曾對你有過期待。可惜,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又何必勉強。」
「當初……」他聲音哽住,倉促地收起了一閃而過的頹然,對她緩緩道,「何必說當初呢?能再次相見,難道不能證明你我緣分未盡?」
說罷,他緩緩起身,將她抱起放在了榻上,又解了外袍披到了她的身上,道:「穿得這樣單薄,也不怕凍著。這個時候最不能受寒,你且坐著,我給你倒些熱水來。」
不可一世的慕容楨何曾有過這般做小伏低的時候,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靈徽看在眼中,卻只覺得他的殷勤周到,不過是因為曾經錯過。
人就是這樣,執著在得不到和已失去之中,從來看不到眼前所擁有的東西。慕容楨如此,趙纓又何嘗不是這樣。
「君侯何須如此,我們此次重逢哪裡是緣分,分明是當年故事的重演。我又落到你手中,你大可如當初一般對我。」她冷冷說道,並不因為他的殷勤而生出太多慈悲。
「不會了……」慕容楨將水遞到她手中,低低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寥寥幾句話,就說出了千迴百轉的遺憾,「當初年少恣肆,做錯了許多事,一直想要彌補,可惜上天始終不肯給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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