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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你如何看?」趙纓手執黑子,久久未落。
令狐望笑道:「殿下可知一句古話?『弈者舉棋不定,不勝其耦。』」
他一語雙關,趙纓自然能聽懂。
「站桓氏自然對我們更有利些,若坐視謝家把持天下,恐怕我等將來毫無立錐之地。你也明白,若想北伐,朝中必得安穩,再無任何掣肘之勢。」趙纓皺眉,緩緩說道。
「將軍志向遠大,不是這些貪圖享樂之人可以明白的。」令狐望纖長蒼白的指落在棋盤上,點著中間的一個位置,「與其寄希望於這些人,倒不如取而代之。」
趙纓的目光定在棋盤上,陷入了沉思。燭火落在他的眉眼上,襯得他的眸子越發黑亮,深不可測。
許久後,他微微搖頭,道:「時機並不成熟。」
令狐並不急於勸進,只是道:「殿下思慮周全,此時自然不妥,下臣的意思是置身事外,靜觀其變。」
趙纓挑了挑眉,等著令狐繼續往下說。
「不管誰家取勝,皆有耗損,最後還是要依仗殿下。」
「女君已經嫁入謝門,殿下既然與謝家締結了姻親,若是背棄,豈不是要受人指摘。殿下賢名在外,受百姓仰慕,不該因小失大。」
提起這個,趙纓眸光一黯,哂笑:「就算謝家滿門被殺,難道圓月和腓腓還能落到無處可去的地步?」
令狐看了看他,卻沒有反駁。他知道,這不過是氣話罷了。趙纓是個再智不過的人,斷不會因為意氣,而讓自己陷入困局。
「她和謝七去了會稽?」過了很久,趙纓忽然開口。
令狐點頭:「說是去祭祖。」
趙纓冷笑一聲:「謝七當所有人都是傻子麼,如此千鈞一髮之時,他還有心思去祭祖?」
「自然不會如此簡單,不過他帶了女君去,到底也能掩人耳目。」令狐想了想,說道。
「腓腓才多大,她竟如此心狠,為了個男人,將孩子獨自留下。」趙纓不滿,但也說不出再重的話。
「讓人盯緊宮中,不管有任何異動,隨時來報。」趙纓沉聲,說,「不管鹿死誰手,孤都要以託孤之臣的身份出現在那封詔書中。不管是桓氏還是謝氏,誰都不要妄想阻攔孤的大業。」
「殿下已有決斷?」令狐望摩挲著手中的佛珠,問道。
趙纓的臉上浮出一抹幽深的笑:「你說得對,孤不該參與。皇后以為自己讓韓昭掌了中領軍便能把持宮禁,控制健康?莫不要忘了虎賁羽林,諸門校尉,乃至宮中衛尉都是誰的人……孤在建康經營日久,哪怕人不出面,局勢也盡在掌控。當務之急是征伐南夏,平定南地。若任自己攪擾在世族內鬥這個爛泥潭裡,才是不智。」
令狐望深以為然:「若無赫赫之功,如何能讓天下拜服。殿下所慮,才是長遠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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