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辭的馬車上繡有白氏家徽,即使沒見過白辭的人,也能夠憑這家徽猜出白辭的身份。
於是裴朝朝就這樣直白地報出他身份,話里嘲諷意味十足,非常刻薄,
是白辭平時說話時慣有的腔調。
現在話被她搶先說了,
白辭頓了下,幾乎要氣笑了,但卻沒接這話。
眼前這個帶著冪籬的人,聲音微微啞,並不難聽,相反甚至很是悅耳,像有小鉤子一樣,但不是他想聽見的那個聲音。但他眼睛仍舊注視她,仿佛想透過冪籬看清她輪廓:「你為什麼知道我要去天極岸?」
他答應帶裴朝朝去天極岸,兩人是在劍境中達成的約定。
除了裴朝朝,就只有周圍的侍從知道他要去哪裡。
那一邊,
裴朝朝察覺到他在試探,也不心虛,
她指了下馬車車簾上用金線繡的家徽:「我隨便猜的,畢竟白家不是在天極岸嗎?正巧我也要去,所以問問順不順路。白長老以為我是怎麼知道的?」
白辭聽笑了:「所以你是想讓我帶你去天極岸?」
裴朝朝所當然點頭:「是。」
白辭額角突突跳,沉默半晌,很不耐煩:「冪籬掀開,讓我看一眼。」
眼前這人,身形肖似裴朝朝,聲音卻不像,說話的風格和裴朝朝五分相似,一樣的令人怒火中燒,一樣的惡劣;
但裴朝朝用言語刺人時更委婉,喜歡用天真純粹的語氣說惡劣的話,那點惡劣藏得很深,甚至讓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在諷刺還是在說真心話,後來到劍境裡,她的惡劣才逐漸浮上明面一點;眼前這人說話時,惡劣卻完全浮於表面。
他試探她,試圖辨認她,
可思緒到這裡,卻又覺得很荒謬,他很了解她嗎,怎麼還憑說話風格辨認上了?
白辭更加煩躁了,強行終止分析,深呼吸,然後催促:「快一些,我總不能什麼東西都往車上帶。」
裴朝朝對人的情緒變化非常敏感,
透過冪籬垂下來的紗,她觀察他的動作,大致猜到他在因什麼而煩躁。
他為她的死訊難過,這時候又想試探她身份,可惜他太倨傲,拒絕承認這一切,抗拒這一切,怎麼也不肯低下高傲的頭顱。人是病弱的,但一身骨頭像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不行,」她相當惡劣,按著冪籬,故意問:「您這樣子,看著反倒像在等人。」
白辭頓了下。
裴朝朝又說:「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好像聽您侍從說,您在等那位裴姑娘。但現在都這個時辰了,足夠她上山下山兩次了,她還不過來,不就是說明不準備來了嗎?」
這話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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