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畢業了啊。」

嚴然只覺得喉嚨傳來一陣刺痛，機場人來人往的感覺讓她有點頭昏。大廳很大，廣播裡的播音腔很機械，嚴然恨不得從這裡衝出去。

「余道，你瘋了嗎？」

「你四年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我還有你。」余道下意識的抓住了女孩的肩膀。

嚴然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滲出。

「這種時候你能別說這種話了嗎？」嚴然已經完全克制不住，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我真的不想哭。」

「我知道，A市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我也不想留在這裡。」

余道看著面前的嚴然，女孩穿著一件T恤。就像兩人去圖書館會有的裝扮，就像是再熟悉不過的樣子。 A市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但偏偏，嚴然也不是他的。

「我能抱一下你嗎？」少年的聲音有點苦澀。

嚴然沒說話，但是當余道伸手的剎那。女孩覺得自己的身體一輕，她靠到了身後人的胸口。孟之秋還在輕輕的喘著氣，帶著往常沒有的嚴肅。

男人表情很平淡。嚴然來機場的時候給王姐請假，當時孟之秋就坐在王純旁邊。他隱約有猜到什麼，隨口多問了一句。理智告訴自己那是嚴然的生活，但是他抓上車鑰匙就從會議室出去。

會議馬上開始了，他卻開著車上了高速。

嚴然轉頭的時候看到了孟之秋，男人在和余道對視，女孩微微抬頭，看到了他的下顎線條。孟之秋原本今天去開會，男人身上還穿著白色的襯衫。西褲顯得雙腿修長。

「你怎麼在這裡？」女孩皺了下眉。

孟之秋一下從那種情緒中掙脫，男人看著嚴然，露出了笑意。

「我路過而已。」

大廳人那麼多，他偏偏掃到了嚴然。男人覺得自己剛才真的有些頭腦發熱，才會突然衝過來。

孟之秋的手還緊緊的按在女孩的肩膀上，把她和余道隔開距離，占有欲明顯。因為孟之秋的突然出現，嚴然和余道的氛圍也變了不少。

少年笑了一下，微微懸在空中的手放回了兩側，最後沒忍住攥成了拳。

「我要登機了。」

余道轉頭的時候，孟之秋站在嚴然的身後。明明是一個omega ，但是男人表現出來的攻擊性讓人很難忽略。連平常的淡笑都沒有帶上，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余道。

「嚴然，我希望你開心。」

「你應該比誰都知道我的心思。」

嚴然是看著余道走的，少年的步伐顯得很沉重。她突然想起兩人形影不離的這幾年，如果不是孟之秋突然闖入她的生活，如果不是孟之秋讓嚴然的生活出現了插曲。

那麼現在，她或許會在教室里和余道笑著打鬧。但是嚴然比誰都清楚，朋友就是朋友，哪怕她對余道的心思再怎麼了解，她也沒辦法對他生出朋友之外的感情。

那些想要去忽視的眼神，那些少年刻意傳達的愛意，嚴然到如今也給不了任何的回應。

女孩站在原地吸了下鼻子，抿著唇，眼淚根本克制不住。

「我真的覺得我好壞。」

「我最開始，就不應該貪心。」

她回應不了余道，卻又貪婪的享受著和余道的友情，等到這種感情混雜的時候，嚴然有時候也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