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珍為什麼要選這一段作為試鏡?
在被輕薄之前,司汶清都生活在父兄的羽翼之下,之後又有國師最後的相助。
她不知世間險惡,也從未經歷過這種撕裂身心的侮辱。
但在雜役之中,她不再是尊貴的一國公主,她在修仙界弱小如螻蟻,連一個外門打雜的都可以隨意使喚她,甚至「使用」她。
她無法反抗。
她不是不想,她是缺少反抗的力量。
她不甘,她痛苦,她被迫屈服,但她沒有就此放棄。
「她在……照鏡子?」製片人低聲問。
時珍沒有說話。
祝朝意定定地看著一處,像是在觀察。
隨後她顫抖著手,一點點地捋平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皺。
屋中人本就生得標誌,現在雙眸中含著兩汪幾要沸騰的清水,看得旁人心碎不已,卻不覺得憐憫。
憐憫於她而言沒有用。
憐憫救不了她。
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祝朝意緩慢地攏好自己身上破布一樣的衣裳,從腰際,到頸間,除了臉蛋外的皮膚,她都確定儘可能地遮好。
接著她開始梳頭髮。
她被凌辱過了,除了衣服是破的,她的頭髮也都是散亂的。
在梳理頭髮的過程中,她不慎掉落了幾顆淚珠,但她沒有擦。
淚痕轉眼即逝,連同蒸發掉的還有她的天真和驕傲。
「這不是故事的尾聲。」她看著鏡子裡整理過的自己,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絕對不是。」
她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深重的恨意滲出,濃血一樣。
但詞句卻很清晰,連在角落裡的工作人員都能聽清楚。
祝朝意記得,司汶清臥薪嘗膽,徹底蟄伏。
為了除掉和某位峰主有關係的領班,她搜集了他貪昧千萬靈石的證據,上呈肅清堂,並藉機搭上肅清堂背後的雲集峰,進入了內門。
她此時無法反抗的雜役領班,於更高層的修仙者而言,不過也是草芥蜉蝣。
宗門授予他權利,也能隨時收回,包括他的生命。
司汶清是天潢貴胄,她本就知道權力的力量,她現在又想起來了。
她要爬上九州第一宗的權力頂點。
她要掌握自己的話語權。
她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她要能夠改寫自己的命運,也能改寫旁人的。
「你會付出代價的。」祝朝意放輕了聲音,她仍舊看著鏡子,但她沒再看自己。
她還在那個被施暴的房間。
她頂著想要嘔吐的欲望,頸部的青筋忍得凸起,一字一句道,「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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