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紀燃將袖扣也一一扣上，轉過身，「看完了收起你的花痴臉，我如果沒記錯，你當初也是男性。」這麼看著他，算哪一回事？

小Q一本正經地說：「準確說，在下是沒有性別的。主人覺得在下是男性，不過是因為認識在下的時候，剛好借用了李兄的身體而已。」

「你聲音也是男人。」

小Q眼睛轉了轉，再開口，變成了嬌滴滴的蘿莉音，「在下也可以這樣的啦~~~」

紀燃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轉身在金屬小腦殼上一崩，「換回去。」

「哦，好吧。」小Q摸著腦袋，委屈巴巴地改回了原來的聲音。

總覺得，主人「長大」之後變凶了。

紀燃走到床邊，低頭看向還在昏睡中的凌湮。

小姑娘大概是太拼了，為了驅動魂機帶他們逃出去透支太多精神力，才會長時間處於無意識狀態。

幸好有小Q ，勉勉強強將她從精神力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只不過昏迷是在所難免。

也好，這些日子以一個年輕小姑娘來說，她也實在太累了。

「主人，」小Q走到紀燃身邊，「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先回P星。」

P星是人類與獸人混居的主星，兩族人口不相上下，也是銀河聯邦所在的星球，可說是銀河系的政治中心。

小Q沒有去過P星，它被造出來之後就一直在地球，聽說要去P星，不由期待，「那裡也會有在下的同類嗎？」

「很多。」紀燃又補充，「不過跟你相似的不多。」

小Q歪頭，「為什麼？在下有那裡不同嗎？」

「它們都沒你囉嗦。」

「……………………」

滿腹委屈的小機器人說著「在下去吹風冷靜冷靜」，離開了房間。

室內終於安靜下來，能聽見星焱號發動機的低沉轟鳴。

床邊巨大的觀景窗沒有熄光，所以能看見萬丈星河，和漸漸被他們拋在身後的灰濛濛的地球。

紀燃側身，坐在床沿，無意識地看著女孩安靜的面龐出神。

他自問閱人無數，看得透聯邦那群老傢伙的花花肚腸，卻看不清一個小姑娘的心。

這個為了救他和他們脫困，不惜犧牲自己的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來路？圖些什麼？

她笑嘻嘻地說，是圖他美色。

紀燃半個字不信。

要是圖他現在這個樣子，還勉強可信點。

圖他衰變期那營養不良的身子？傻子才信。

「……讓我，讓我來……」昏迷中的凌湮大概又夢見了海底監獄的激戰，撇過頭喃喃夢囈。

她攥緊了被褥，微微弓起背，渾身緊繃，顯然難受極了。

紀燃伸手，輕輕掰開她的手指，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