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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瑤點頭,答應了。她隨便撿了身幾何紋的旗袍套上,長發拿髮帶盤在腦後。收拾完去找譚碧,發現她還在化妝。譚碧換一身純黑的旗袍,真絲料,薄得幾乎透明,裙擺學西洋禮服裙,做成魚尾。她個子高,走起路,搖曳生姿。

蘇青瑤倚門,想學好萊塢電影,沖梳妝檯前撲粉的佳人吹個口哨。可惜她撮口「噓噓」兩下,死活弄不出聲兒。譚碧瞥她一眼,笑著仰起下巴,鳥鳴般,輕盈地吹出一聲哨音。

結伴坐車到公館,帷幔內,爵士樂夾著清脆的洗牌聲慢悠悠蕩漾,原是一幫人已經搭好台子開始打牌了。今兒雖不是譚碧出面湊的人,她卻自有主人風範,裊娜地上前,與組局的男人臉貼臉地打招呼。

托徐志懷的福,蘇青瑤見過這位男主人,搞金融的,很有錢。金融界的有錢,與干實業的有錢,是兩個意思。徐志懷的富碩,是看得見摸得著,翻報表能看明白的。但在上海搞金融,多少沾點歪路,錢來得邪氣。

「啊呀,徐太太。」果然,他也認出了她。「稀客。」

蘇青瑤與他握手,笑而不語。

「蘇小姐是我費了好大勁才請動的貴客,弘祖,你可得招待好她。」譚碧道。

「自然,」那男人微笑,俯身貼近譚碧耳畔。「我有多擅長招待人,你不知道?」

「離遠點吧,搞得我跟你多親近似的。」譚碧發完嗲,挽住蘇青瑤的胳膊,帶她進包間。

屋內有男有女,聚在一處,抽菸打牌吃酒。

蘇青瑤不會打,便叫傭人搬一把椅子,坐在譚碧身邊觀戰。

徐志懷倒是擅長打麻將。記得,她剛嫁過去的頭半年,杭州的一些太太給她發過牌局的請柬。蘇青瑤去玩了幾輪,荷包里的大洋叮噹往外丟。徐志懷看不過,抽空跟她一起去了趟,往後再也沒有太太敢叫她打牌。

這人攪黃了她的社交,回家路上還要嫌她手笨,捉牌都不利落,遲早叫人欺負。蘇青瑤想,還用得著別人欺負,最能欺負人的不就是他嗎?

看了一會兒,蘇青瑤覺得沒趣,頓時犯了懶。然而譚碧正在興頭,她不好打攪,只得被拘在牌桌。恰在百無聊賴的時刻,門外進來一位黑衣白手套的侍從,說有人找蘇小姐。

蘇青瑤以為是徐志懷發瘋,找到這裡來了,便意興闌珊地出門。

抬頭一看,是於錦銘。

「你怎麼來了?」蘇青瑤左看右看,眼神兜了一圈,才落到他身上。

「常君說,上午看見你去找譚姐,」於錦銘始終凝視著她。「我白天有事,沒能來找你。剛剛把事情搞完,打聽了下,說譚姐在公館搓麻將,我就過來了。」

走廊時常有人來往,他們面對站著,顯得相當客氣。

「你現在是跟譚姐在一塊兒?」

「嗯,暫時借住在她那邊。」

一對摩登男女挽著彼此,經過門前。蘇青瑤怕兩人離得太近,連忙退後半步。於錦銘也低下腦袋,佯裝看表。

等那兩人嬉笑著登上樓梯,於錦銘走近一步,直勾勾盯著她,幾乎要逼她將自己嵌進牆壁。

「現在方便嗎?」他問。

蘇青瑤眉眼低垂,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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