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他提唇壞笑,眼裡是志在掌握的篤定。
她腰間的手猛然撤去,她不防備,整個人朝著地上跌去!
狄凝嚇得花容失色,輕叫一聲,再也沒了之前的篤定自信,雙手環住他的頸子,才算拉住了自己下墜的身子。
雖還驚魂未定,可狄凝反應很快,迅速將面上的失魂掩飾,轉作嚶.嚀嬌弱的輕叱,「褚修好壞,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真真嚇著人家了!」
沈卿司任她摟著自己的頸子,目色望向那遠去的灰衣布袍,她適才,未有一刻的側目停頓。
沈卿司胸中漸悶,攬起桌前酒杯,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他懷裡的狄凝眼見男人取酒,昂頭,喉頭滾動,酒水灑些在他的面容上,有幾滴流過他青色的胡茬,滾到挺.立的喉結上。
忽覺有微微刺痛感,他低下頭,見那殷紅的丹蔻正搭在自己的頸上。
狄凝蔥白似的手指肚子沾了沾他喉結上的酒,又挪到自己鼻下細細嗅聞,「好烈的酒...」
嘴角噙一抹多情風騷,風月入骨。
「喬夫人就是這麼勾引男人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狄凝聽之神色如常,好像早就猜到了此人的心硬口冷,翻身從他身上起來。
清逸地掃掃身上衣衫的些微散亂,撫平那些褶皺,才端坐與他平視,「說這話,褚修怕是自作多情了,我不過才是一個失了夫君的寡婦,夫君英魂未散,我又哪有什麼心思,去勾引別的男子呢?」
她適時掉下一串含悲帶澀的淚來,真情實意的模樣,似乎剛才的舉動不是她主動所為,倒像是被他強迫的一般。
「不過是你們都看我無枝可依,身後也沒個男人撐腰,都來欺負我一個寡婦罷了...」
沈卿司饒有興趣地看著狄凝,「幼年我倒是沒看出來,原來喬夫人的戲,做得比那葳蕤軒的戲子還要好,困在這後院,豈非是白玉陷落污泥中?」
「褚修莫要笑話我,今日我便也同你說說我們女人的心裡話兒,女人願意給男人做戲,那也是對他的一種示好親近,倘若某天,她連戲都不願做了,可知,她心中早就有了變數...」
沈卿司忽然一頓,收了玩笑,只冷冷道,「什麼變數?」
狄凝雙手交疊,挽著自己的烏髮,話說似真似假,「其一,或許她就不喜歡男子呢?都說男子是污泥做的臭烘烘的,誰愛喜歡?」
見沈卿司要走,她一手拉住他腿上的圓領道袍,「著什麼急呀?連話都不肯聽我說完?」
人已經走了,他已經沒有了演戲的興趣,人雖留下,卻客氣地將她的手推走。
狄凝也不氣,站起身來,繞著他行走。
今日她穿的是繁花絲錦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外被逶迤白梅蟬翼紗,行走間步步生蓮,日頭一照,波光粼粼的絕色,又添西域新香,香味濃郁好嗅經久不散,只要沾上這香,七八日是不會散的,就是洗都洗不掉。
「其二嘛,便是那女子的心中,根本沒有你,你做什麼都是枉下功夫,不如趁早放了去,堂堂男子立於天地之間,還怕找不到傾心解意的女子?」
狄凝的目色略一踟躕,未曾見他面容有何變化,暗道此人的鎮靜,她已然把話說得這樣的透徹,就差將自己送給他,他還是裝作不動心思。
她不信,這世上真有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其三,也是最值得一提的,或許,是她心中有別的男人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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