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畫筆來,開始雜亂地畫些沒有筆觸的線條,就這麼消磨時間到了十一點,她還是沒有等到盛京延的消息。
雲城距南潯一千多公里,飛機三小時就能到,按照時間計算,他早該到目的地了,應該已經在酒店裡待著了。
心煩意亂,一多水墨在宣紙上綻開,毛筆的須觸亂灑,墨浸透紙,在木桌上留下墨痕。
檯燈燈光暗了很多,宿舍外一顆高大的榕樹枝葉繁茂,在黑夜中像一頭吞噬一切的怪獸,將天空籠罩在黑暗中,模糊遠處已經變得寧靜的籃球場。
無數個這樣的夜裡,她都是一個人。
心底忽然有點失望,她本來以為會有什麼不同的。
可為什麼,盛京延還是那麼混蛋,一聲不吭,一點不給她商量的餘地就獨自遠赴一千多公里外的城市出差,一路上還一條消息都不發給自己。
犟著脾氣,溫書把手機關機。
卻在洗漱洗澡完上床睡覺時又忍不住開機,盯著那片空白的聊天記錄,她還是忍不住,先發了句:
[今天怎麼樣?路上累嗎,到酒店了沒,公司處理的事還順利嗎,晚安。]
心思掩藏,這麼多想說的話,全都用一條信息發過去。
室內燈光隔著燈罩朦朧落下來,溫書抱著小熊,呆呆地看了會燈,看得眼睛都發酸。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見了一聲消息振動的滴答聲。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立刻抓起枕頭邊的手機,摁亮屏幕,看見了他回的一條信息。
sjy:[在忙,晚安。]
心底酸酸澀澀的,溫書看著這條消息,突然很想哭。
眼淚漸漸積攢滿眼眶,還沒掉下來,她用左手手背搭上眼角,擦掉眼淚。中指間的銀戒隔著眼角,鏤刻的蝴蝶銀絲勾起一層皮,在右眼角留了道口子,有點疼,有少量的血冒出。
拿餐巾紙擦了擦,連帶眼淚一同擦去。
溫書敲字回他:
[好,不打擾你了,睡了。]
對話終結。
—
第二天,溫書是被院長的奪命連環call叫醒的,電話接了半個小時,院長校長輪番上陣,對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勸告,讓她無論如何一定要去學校舉辦的畫展。
說這是美院畢業屆學生參加的最後一屆畫展了,學校很重視,請了很多媒體來,就是要宣傳學校對美術專業和藝術的重視,落實上頭的政策,是一個不可缺少的宣傳和學習的機會。
而且她的名號已經打出去了,這次慕名而來的有很多書畫界的大牛,其中便不乏著名的國畫家齊老。
聽到齊老的名號時,溫書觸動了。
其實她最初接觸國畫時,愛上的就是齊老的那幅白馬嘯西風圖,筆鋒凌厲深刻,匠心靈氣並存,意境形神皆在。
她看一眼就忘不掉,並把那幅畫的臨摹版掛在自己的畫室,日日對照練習,希望自己有一日也能畫出那樣精妙的作品。
所以說,她學國畫的一部分初心是來自於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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