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伯,要不要加强巡逻啊,我们不怕累,晚上都可以跟着巡逻。” “是啊,算我一个!每晚睡一半就行,不用睡整夜!” “带上铜盆,四处敲一敲,有贼也吓跑了!” “上次是谁说来着,山上的熊瞎子愿意吃苞米,咱们可要看住了!柴刀也带上!” 村人们立刻从苞米的香甜转到了尽心护卫庄稼地,邰三爷很是欣慰,趁这个机会,把巡逻队的人手翻了一倍。 其实他更担心,生怕好粮食收不回来,以至于夜里都要惊醒两次,披着衣衫到村口看一看,嘱咐一下巡逻队,才能回去继续安睡…… 邰继业的车队已经打造完成了,大师傅们原本吃过午饭就要回去的,正好赶上煮苞米,也跟着尝了一粒,然后就动了心思。 告别时候,邰继业给几人发工钱,几人都有些欲言又止。 邰继业奇怪,就问道,“几位师傅是有什么不满之处,还是哪里不舒坦?” 几个大师傅赶紧摆手,最后还是一个年岁最大的开了口,“三掌柜,我们做工这些时日,吃的好睡得好,工钱也丰厚,我们只有感激的,哪有半点儿不高兴啊! “只不过,我们还有一些贪心,想求个恩典。方才那苞米实在太好吃了,是难得的好粮食。我们……我们想秋日时候过来换些种子,不知道成不成?” 其余几人也是赶紧帮腔。 “是,掌柜的,我们可以三斤高粱换一斤苞米!” “就是五斤换一斤也行啊,顶多是家里冬日时候省一省,明年种上这个苞米,以后都不怕饿肚子了。” 邰继业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心里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就道,“家里事一向是我爹做主,不如我去帮你们问问。若是成了更好,不成,你们也别不高兴。” “不会,不会。掌柜的帮忙问问就好!” “是啊,掌柜的,这么好的粮食肯定金贵,帮我们问问就行,换不换都成。” 几个工匠都是满眼期盼,但嘴上说的很客气。 邰继业转身进屋,老爷子正陪着珠珠写字。胖丫头的小胖手握着笔杆子有些吃力,偶尔慢一些,墨水就会滴落形成给一个大黑点儿。 但老爷子半点儿不舍得呵斥,反倒夸了又夸,生怕孙女瘪嘴巴。 邰继业心疼的把目光从雪白的纸张上挪开,一边琢磨着下次进城给小侄女多带一刀纸,一边把工匠们的请求说了。 老爷子盘算了半晌,应道,“这几日做工很是尽心,同你二哥又交好,倒是不好直接拒绝了。但秋日的粮食有大用处,也不能都换出去。这样吧,你告诉他们,一家只能换十斤,足够种二亩地了。” “好啊,爹,我去跟他们说。还是按照三斤高粱一斤苞米来换?”邰继业确定了一下,眼见老爷子点头,他就出去了。 几个工匠可是高兴坏了,低头行礼,谢了又谢才兴高采烈回家去了。 走到村口时候,正好邰继宗从外边回来,被他们拉着又很是念叨了一番才分别。 邰继宗进了院子就问弟弟,“你多给工钱了?王师傅他们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邰继业把换种子的事情说了,末了感慨道,“这才刚开始啊,过些日子田里大苞米棒子明晃晃的挂着,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跑来换种子呢。” “是啊,旁人不说,永宁的先生家里,还有几个师兄弟家里,都是不得不照顾的。”邰继宗也是点头。 一想到时候狼多肉少,不好应对,兄弟两个都是头疼…… 而此时此刻,远隔百里开外的边军营地里,大将军和贺雄,还有永安也围着大陶缸,对着几株苞谷秧说话。 “这苞米棒子着实不小啊,比高粱和谷子可实在太多了!”贺雄高兴,围着大陶缸转圈儿,“这粮食才是咱们北地应该种的!” 说罢,他又问向邰永安,“你们家里运气真好,这么好的东西都能弄回来!” 邰永安骄傲的抬着下巴,但几个月的集体生活让他学会了谦虚,回话的时候就留了余地。 “我三叔第一次去南边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原本还以为被骗,哪里想到种出来真是好粮食!” 贺雄拍了他的后脑勺一把,笑骂道,“臭小子,在我跟前还装模作样啊!” 邰永安嘿嘿笑,看了一眼大将军又说道,“那个行商说这粮食高产,不挑地,我三叔就觉得一定适合咱们这边,然后花费了一番力气坚持买到手了。没想到真是买对了,我三叔太厉害了!” 大将军听得哈哈笑,应道,“你们一家人确实厉害!” 说罢,他小心把一株苞米卷起来的叶子抻平,问贺雄,“如今知道永安爷爷把这苞米送来的用意了吗?” 贺雄点头,感慨道,“邰大叔因为伤退伍回家可惜了,若是留在军中,怕是如今要比我的职位还高。即便离开军中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惦记军中。 “送这苞米过来,他应该是建议咱们开田种苞米,自给自足 ', ' ')(' ,再也不用恼怒朝廷军粮供给不足了!” 大将军叹气,应道,“我想也是如此,苞米如此高产,若是种下,明年秋日就再也不用受朝廷的恶气了。” “那我走一趟邰家村,去见见邰大叔?别的暂且不说,种子的事要切实定下里才行。”贺雄主动请缨。 邰永安惊喜坏了,立刻插嘴嚷道,“将军,让我也一起回去吧!我爷爷还有大半月就过寿辰了,我想给爷爷一个惊喜!” “哦,还有这么巧的事?”大将军也是高兴,应道,“那好,等我备一份贺礼,你们代我送去。” 贺雄和邰永安都是应了,为了几日后的行程兴奋不已…… 邰家村里,老老少少也在忙碌着。 田里的庄稼要看护,但中元节祭祀先人也不能耽搁啊。 往年日子难过,活人都吃不饱呢,死人也顾不得了,多半是整理一下坟头,供奉的馒头都没有一个。 如今家家吃饱穿暖,对先人也就更舍得。 这家蒸馒头,那家杀小鸡,香烛纸钱买了一筐又一筐。 贼已经开始惦记了! 到了这日,几乎所有村人都赶了回来,不管是做工的,还是办事的。 就是永宁和永丰也都放了三日假,提前一晚到了家。 刘冬娘忙着给侄儿做好吃的,杨丽华给儿子试新衣衫,毕竟过了中元节就是八月,早晚都有凉意了。 最近,杨丽华除了忙那些荷包扇子一类的小活计,就是带着春红做衣衫。 永安和永宁这俩个在外边的,自然是排在前边。 还有来不及听她几句嘱咐就匆忙告别的康成,也要准备两套秋装…… 外加家里老老少少十几口,幸好春红学的很快,已经是成手了,否则真是忙不过来啊! 第二日,老爷子带着家里儿孙们上了山,一直到了老太太坟前。 珠珠是来习惯的,也不觉得害怕,照旧是带了芝麻球四处玩耍,不时喊着哥哥去挖草药。 邰永禄和邰永悦提前给奶奶磕了头,然后就跳脚跑掉了。 留下杨丽华气的咬牙,被老爷子笑呵呵拦住了。 老太太活着时候最是喜欢孙子们,即便泉下有知也不会恼怒。 邰继祖三兄弟跪着给老娘清理了坟头的新草,擦抹干净石碑,杨丽华和刘冬娘动手摆果子点心。都准备好了,众人齐齐跪下来烧纸。 就是陈瑞阳这个编外子孙都恭恭敬敬跟着行礼,老爷子特意把他叫到跟前,同老太太念叨着要保佑这个可怜的孩子…… 天黑之后,老爷子和邰继祖带了陈瑞阳出门,又给郑家人供奉了同样的祭品,烧了更多的纸钱香烛。 陈瑞阳哭的厉害,是因为想念母亲,却不是伤心无望。 如今找到了舅舅,邰家待他又像亲生孩子一样,他已经被慢慢治愈很多…… 过了中元节,田里的苞米好似一天一个样子,苞米样不再长,苞米胡子开始蔫巴下来,显见已经进入了成熟期,马上就可以收获了。 陆续有马车开始莫名其妙的路过邰家村外,而且走的极慢,好像多看一眼就能掰个苞米棒子一样! 邰三爷焦虑的彻底睡不着了,干脆晚上住在了村口的草棚子里,一时半刻看不见苞米地,他就像被人挖了心,暴躁如雷! 邰老爷子同样是提心吊胆,一年的辛苦,如今马上见成果了。 若是有人琢磨偷盗还好,若是幕后那人心狠,放上一把火,就是大罗金仙也要束手无策! 村里的巡逻队越发壮大了,不需要邰三爷发话,所有老少爷们都加了进去,不分日夜的在田间走动。 同样,刘家村、张家村和三岔河也是如此。 三个村子的村长隔三差五就来邰家坐坐,不为别的,就是吃颗定心丸。 好似邰家一切如常,他们就有主心骨一样! 杨丽华就是再忙,这个时候也放下了活计,每日把胖闺女带在身边。 一来不放心,万一有恶人算计,总要保证闺女的安全。二来,她担心闺女做噩梦,不能第一时间知会家里。 就是邰老爷子,每日早晨见到孙女都是问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胖丫头一如既往的快乐过日子,吃不完的点心,可口的饭菜,漂亮的衣裙,无聊时候还有大黑马夫妻驮着溜达,芝麻球跟前跟后,简直幸福的冒泡。所以,她的梦里全都是美食和美事。 每次老爷子得到的答案都不重样,却又一样。 “爷爷,我梦见烤鸭了!” “爷爷,我梦见半仙爷爷旁边的包子了,葱花猪肉馅儿的,好吃!” 老爷子听的真是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慢慢安宁下来。 就这般,日子一天天过着,偶尔晚上吃饭时候,刘冬娘问询嫂子,“闵夫人托付的活计做的怎么样了?” 杨丽华笑着应道,“马上就好了,这批活计琐碎但不难。” 刘冬娘愧疚,“ ', ' ')(' 都怪我手笨,否则还能帮帮忙。” “这就不错了,家里家外都是你在忙,我只做针线就成。要论起累,还是你更累。先前冯家老夫人寿辰要的那副绣活儿开始到如今,我几乎就没沾手厨房的活计了!” 杨丽华可是把妯娌的辛苦看在眼里,许诺道,“等我忙完这几日,给你做双好鞋,绣上你喜欢的梅花,正好入冬时候穿。” 刘冬娘欢喜,但舍不得嫂子挨累,赶紧推辞,“不了,大嫂,家里人需要的衣物已经够多了,可别额外添活计了,等爹过寿时候……” 她说到一半,差点摔了手里的碗,抬头时候才见到杨丽华同样惊慌的脸。 妯娌两个几乎同时嚷道,“哎呀,爹要过寿辰了!” 旁人正边吃边说闲话儿,突然被惊了一跳,转念想想也是脸红。 “哎呀,可不是嘛!还有四五日了!” “这么大事,怎么就忘了!” “好在二嫂想起来了,否则真是错过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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